旭凤摁了摁乱跳的眉心,穗禾此言不错,确实是他想差了些,又是讪讪难言。
“你可知,今日之事若不是我发现得早,让天后宫里的人瞧见了,你会遭受什么惩罚?”训完旭凤,穗禾又训锦觅。
锦觅脑袋一耷,摇头说:“不知。”
“天后必然叫雷公电母把你叉到堕仙台,施以灰飞烟灭之刑。”
锦觅听穗禾这般一说,吓得葡萄皮一紧,“啊!这么严重!我再也不敢了!”对穗禾说完,又掉转头,对旭凤摆手道:“凤凰,你这栖梧宫,我不能再来了!”
旭凤一噎,不成想这葡萄如此贪生怕死,不过也算松了一口气,他总觉得愧于见她,不来是好事。
而后,锦觅扯着穗禾的胳膊,摇尾乞怜般,恳求穗禾原谅。
旭凤本只是好笑于锦觅的一番撒娇,可就是这浮光一眼,却赤红了双眼,两颊如被冰封,被霜打。穗禾那被锦觅拉扯时,不小心翻开的衣襟处,那洁白的肌肤上,隐隐绰绰,竟有一块红色的淤痕。
旭凤想起曾在省经阁,窥见父帝临幸仙子,只见得那陌生的仙子香肩泣露,父帝匍匐其上,所到之处,玉肤生花。那惊慌的一幕,那点点红梅色,竟与今日此景恰似。是了,男女情动,欢愉戏水,便是这般。是兄长留下的吧,他嫉妒地想着。
穗禾见他神色有异,顺着目光往自己身上一瞥,倒抽一口凉气,慌忙扯了衣襟,盖住那片红痕。心里不由自主地把润玉又怨上一怨,真真是冤家,何处啃噬不好,偏在这若隐若现之处,教人遐思。
因着这事,穗禾更不耐烦待在此处,携了锦觅,婉言作别,回翼渺洲去了。
旭凤仍旧呆愣原地,双手成拳,极力压制着内心的痛苦与嫉妒。周遭的静水流深他听不见,看不见,只是不受控制地想着润玉与她是如何亲密的,她是如何辗转在润玉身下的,越是想,越是愤怒。
而后化作金色流光,往璇玑宫去了。
润玉只着单衣,空坐于庭,老香樟枝叶繁茂,摇曳着春的喜悦。
指尖拂过书页,沾染了片刻墨香,眼中蕴韬,又去啜饮春茶。
春尖浮绿,茶香袅袅,琼鼻先尝,悦心。
茶波起涟漪,指腹更添三分烫,风骤然吹得暖,玉面藉笑,回首一眼,公子轻语,“旭凤。”
果然是旭凤到了,只见他收了金灿逼人的羽翼,寒了一张潘安貌。润玉心下思忖,如此这般,怕是兴师问罪,果然,他听得旭凤问:“兄长可是与穗禾做下了什么好事?”
好事?当然是没有做下的。原来是误会,只是,润玉收敛了温和,肃了鬓眉,不正面回复,“旭凤,这是我的私事。”
“兄长,我的一切你都可拿去。”旭凤抑了一口气,逼退了眼中赤色,他不愿这般说话的,于是故作宽容,“除了她。”
她是何人,心照不宣。润玉连生气也来不及,因为旭凤并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同情而怜悯地说,“兄长,你可是有婚约的人。”
明明煦煦天光暖,却觉炎炎业火烧。
明明嘤嘤鸟啭欢,却闻冥冥泉台泣。
悬在璃白腕间的人鱼泪,似乎闻说主人悲酸,淡了光华。
“我的确是个孤独万年的命,可,子非鱼,你又怎知她不愿与我共咽孤独滋味,蹉跎神岁万万年呢?”润玉哑了嗓,如风催木叶,木叶苦苦缠绵,不肯屈下。
旭凤不曾想过,他的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