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敌一千,自损一万。最后还是在敌人的搀扶帮助下,他才能重新站起来。今天他在外婆面前丢了好大的一个人。
“唉……”他叹了口气。
“小哥哥,你对面的位置有人坐吗?”正当他唉声叹气的时候,一个女生指了指他对面,礼貌又期待地问道。
他顺口就说了句“没有”。女生当即喜笑颜开,冲宋希言身后的方向招了招手:“快过来,可以坐!”
于是又有一女生拎着两个小巧精致的购物袋走了过来。两个女生边说“谢谢”边落了座。宋希言对她们点点头以作回应,同时也四下打量了一圈。老天爷今天心情不好,外面下起了雨夹雪,这家咖啡厅处在繁华路段,进来避雨的人不少。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空余的位置了,人并没有多到要拼桌的程度。不是宋希言自恋,而是姑娘们的意图实在略为明显。
为了避免跟人尬聊,宋希言的手伸向口袋去拿手机,打算给自己找点事干。然而摸出来的手机看着有点陌生,好像不是他的。
再低头看身上的外套,显然也不是他的。这才想起来,他横着躺在地上的时候,沾了一身的泥。
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宋希言开始为那一脚后悔不已。试想,如果他没有踹那一脚,之后会是什么样的情形?他应该潇洒又面带微笑地站起来,替外婆谢谢郑自然的花,然后再礼貌地与他道别,去守护他正躺在病床上的闺女。
而不是像个傻逼一样被人从地上扶起来,又傻不愣登地被人脱了沾泥的外套,穿上了这么一件满是郑自然气息的衣服。也不是穿着别人的衣服,揣着别人的手机,像个小媳妇儿一样坐在咖啡厅里等别人给他买新的外套。
人生怎么能如此操蛋呢?
宋希言按下手机开机键,那黑乎乎的铁疙瘩要求他输密码。他随手就把郑自然的生日输了进去,然后,显示密码错误。
沉思三秒,他决定用自己的生日试一试。然而在指尖触碰到手机屏幕之前的瞬间,他又把手指头缩了回去。他想,万一对了怎么办?怪尴尬的。
在试与不试之间踌躇了好半晌,他那缺氧的脑子忽然恢复了正常的功能——他跟郑自然是同一天出生的。不用试了。
他突然有点搞不清自己在干什么,宛如活生生一尊智障坐在这里。宋希言开始对自己的智商产生了怀疑。
“小哥哥?”正当他忙着自我怀疑和自我抨击时,坐在对面的女生开口了,“我们俩忘记带地铁卡了,也没带现金,你能借我们点吗?我们微信转账给你。”
“抱歉,”宋希言真诚地道,“我现在也没有现金。”
“这样啊,”另一名女生嗓音软软的,似在撒娇地道,“小哥哥再看一下嘛,万一有呢?”
一声又一声的“小哥哥”叫得宋希言有点汗颜。二十九的人了,被俩十几二十岁的小姑娘这么叫,老脸还真有点受不住。他只好摸向外套口袋,摸出个钱包来,依然看着眼生,还是郑自然的。
在开与不开之间只犹豫了两秒,宋希言的手就先他的大脑一步作出了动作。
“好像有啊!”小姑娘们的目光掠过打开的钱包,惊喜之余又道,“诶?钱包里放的是自己的照片吗?挺少见啊,怎么不放女朋友的?”
女朋友的照片?他也得有啊。宋希言重重地叹了口气。
那位嗓音软软的姑娘掏出手机,打开微信,准备加宋希言好友,“小哥哥微信号多少啊?”
刚刚叹完气的宋希言还没缓过神,顺口就报出了注册用的手机号。“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