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宇站在这一片大雪之中。
他记得他叫唐清宇。
他叫唐清宇。
他叫唐清宇。
……
记得自己叫什么本来应该是件自然而然的事情,可是此时此刻,似乎记得自己叫唐清宇是一件如此艰难的事情。
他花了好长时间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告诉自己,他叫唐清宇。
然后?
然后,就像一个大梦初醒的人,刚睁开眼看这个世界时有几分懵逼一样,花了点儿时间,过往的一切,作为唐清宇的记忆才开始回笼。
他记得他叫唐清宇。
他记得曾近他的梦想是胖揍风清扬。
他记得后来他的梦想是回乡买房子置地取老婆生娃。
他记得……恩,《武林群侠传》里允许结婚还允许离婚但不准生娃,所以后来他的梦想又变了,是什么来着?
好像是想做个名扬天下的大侠。
脑子里还有很多很多信息在乱窜,甚至于他还有种错觉,似乎天地间这飘飘扬扬的白雪都是一粒粒的代码而不是雪花。
这么想的时候,阴沉的天空一个响雷,震得他一个激灵,“清醒”回神时,天还是那个天,地还是那个地,漫天大雪还是漫天大雪。
他是唐清宇。
不论有多么混乱,他都记得关于唐清宇的一切,作为唐清宇这个人的“灵魂”牢牢主宰着脑中所有这些乱窜的信息,让他不至于再次被数据的海洋淹没。
为什么他觉得如果他不记得关于他叫做唐清宇,就会被数据的海洋淹没呢?
好吧,其实他也不知道……只是一种对危险本能的感觉。
“吱呀”一声,老旧的木门打开时发出的刺耳音色,再次把唐清宇从方才那种近乎“梦游”的状态中拉回来,让他能看清眼前的一切。
天在下雪,大雪。
他站在大雪里。
他面前有座道观。
道观的门开了。
一个眉目清秀、看着不过二十几许的道士,手里拿着笤帚正迈步出来打算扫雪,看到唐清宇,愣了一下,然后马上换上了谄媚的笑容,小跑过来,道:“这位居士,您是来上香的,还是请道爷去做法事的?本观供奉三清祖师,您要是求平安、富贵、登科、姻缘、子嗣,可都是大大的灵验的,而且本观的道士各种法事都做得来,不论红白事还是看风水、抓妖啊、却邪啊,都是熟门熟路啊!”
唐清宇看着眼前这个“推销”说辞顺溜溜的道士,眨了眨眼。
抬头,道观大门上方才被他忽略的匾额,上书三个已经有些斑驳的金色大字——重阳宫。
重阳宫?全真派?
这里是终南山?
终南山离长安并不远。
在长安城还是一个政治中心的时候,有很多效仿姜太公愿者上钩的“隐士”在这里“隐居”,等待着不远处那座繁华京城里的达官贵人们向自己伸出招揽之手,所以这里又被世人戏称“终南捷径”。
后来长安城不是政治中心了,来这里隐居的大多变成求仙问道的道士,再后来的后来,这里不仅不是捷径也不是单纯的修道之地了,变成了一个“庇护所”。
一个高人先是在这座山上建了一座古墓,后来又在古墓旁建立起一个道观,异族入侵,宗教某种程度上成了的最后可以避难的余荫之地,高人去后,这里香火鼎盛。
再再然后,异族走了,终南山附近的老百姓不必仰赖宗教的庇护了,这里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