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不出来。若年年不赶巧,可怎生是好?”
“无非听天命,随造化。幸而小施主的病并非性命攸关之症,慢慢配来倒也不打紧儿。”和尚从布袋里拿出一个黄纸包,“这包乃药引子,施主且收好。”
薛裕展开药包,内含的药末散发幽幽冷香:“敢问大师,需服上多久方能药到病除?”
“小施主五行属金,前尘为火荼,热毒随胎,累及今世。因是命里相随,无法儿治愈,唯有在发病时以冷香丸克化。另则火能克金,金多火熄,还须贴身佩戴金器护寿安康才是。贫僧云游海外,除得了冷香丸的药方,另得了一块辟寒金,现下一并赠与你打制金器。”
薛蟠旁听许久,得知冷香丸不能去病根,气鼓鼓道:“嘿!和尚,你给的这劳什子方子,要我们花大工夫去配药,却是治标不治本。分明糊弄人儿,金啊火啊的鬼扯一气,乌不溜秋的一块废铁,愣说是金!”
癞头和尚指着薛蟠仰头大笑:“呆也!呆也!”
薛裕喝斥:“混账!不得无礼,大人说话,休要多嘴。小儿童言无忌,大师莫见怪。”
癞头和尚颠颠手里的辟寒金,说道:“施主,你让人烧上一锅滚烫的油来,试它一试便知。”
待鼎沸的油锅备好,癞头和尚将辟寒金丢进油锅里,倏地炸成澄灿金黄,咕咚作沸的热油立时凉下去。癞头和尚直接徒手捞出金块,皮肉丝毫无损。
薛裕等人叹为观止,他接过辟寒金仔细端看:“此物奇也!手抚触之,并不觉得寒凉入骨,却能使沸油冷却。”
癞头和尚道:“正因如此,方能压克热毒,而不伤体肤。”
薛裕喜道:“多谢大师。来人,将它拿下去制成金锁,好与姑娘佩戴。”薛蟠忙抢过手去:
“爹爹,我来拿去。妹妹,也一同过去,让她自己挑喜欢的金锁样式。”
“哼!你去罢,省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薛蟠闻言,自知在和尚跟前丢脸,速速抱起宝钗跑掉。
癞头和尚笑道:“贫僧尚有八字箴言未讲,怎就走了?”
“是何箴言?大师请讲。”
“不离不弃,芳龄永继。将此八字堑在那金器上,日后捡有玉的可结为婚姻。切记!定是捡有玉的,莫要有眼无珠,不辨顽石美玉,徒误终身。”癞头和尚再三叮嘱之后,告辞离去。
薛王氏从屏风后头走出:“老爷可曾记得,我姐姐大前年生得二小子,落草时口里衔玉,那时闹得人尽皆知,被当作一段奇谈传扬开去…。”
“虽说那玉来路稀奇,谁晓得它是好是歹?古往今来,天降异象者不在少数,或为麟趾呈祥,或为妖孽异端,犹可难说。”薛裕不以为然道,“大师说咱们宝钗得金,须拣有玉的方可结婚姻,可未曾听说宝玉之玉亦须拣有金的方可作配,这金玉之言未必就应在它那里。此事你知我知,不可随意与外人说道,像似咱家剃头挑子一头热,白给别人茶余饭后添谈资消遣。”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