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拿回去应急。”
许鹿一看,那支票上赫然写着三千元!这位傅先生出手真大方,可她不是乞丐,更不是来祈求施舍的。
“谢谢。这钱我不能要,打扰您了。”许鹿没有接,毅然地转身离开。
那道厚重的红木门关上,属于年轻女孩淡淡的香气也随之飘散。
傅亦霆拿着支票的手放下来,轻轻笑了笑。这小丫头,还挺有骨气的。但刚才提及冯易春时,她的表情和语气明显不自然,像有什么隐情。
傅亦霆从橡木盒子里重新抽出一支雪茄,夹在手指间,把袁宝叫了进来。
“六爷,您找我?”袁宝哈着腰,殷勤地问道。
傅亦霆一边化火柴点燃雪茄,一边睨着他:“是谁自作主张,让苏曼留在这里过夜的?”
袁宝立刻站直了身子,支吾地说:“是,是我……昨夜您出去应酬不在,苏小姐身边的助手打电话来,说她喝得烂醉如泥,闹着不肯回自己的公寓。我想着她好歹是三爷推荐的人,怕出事,就跟金生哥去把她接了回来……我让佣人安排她住一楼的客房,她非要上来见您……您别生气,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刚才六爷训斥苏曼的声音,他听得一清二楚。其实六爷这人生性多疑,旁人很难获得他的信任。他跟金生是打小跟在六爷身边,从十六铺的混混堆一路过来的。这么多年,六爷再有权势,只提携帮里昔日的兄弟,几乎不用新人。
想想也知道,苏曼那种女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傅亦霆吞云吐雾,声音很淡:“你应该分得清,什么是逢场作戏。有时也不必太客气,免得她忘了自己的身份。”
“是,我知道了。”袁宝点头如捣蒜,“六爷还有什么吩咐?”
“你派人去查一查冯家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傅亦霆抬起两根手指,“两天,我要知道冯家所有的事。”
袁宝立刻麻溜地去办,心里却好奇起来。他们六爷向来贵人事忙,连政府官员见他都得提前打招呼。今日破天荒地见一个小丫头也就罢了,现在还要查他们家的底细?这冯家到底是何方神圣?
袁宝出去以后,傅亦霆的手碰到许鹿留在桌子上的资料,拿起来随便翻了翻。全部是手写的,字迹很娟秀漂亮,洋洋洒洒的十页,最后竟然还整整齐齐地贴着一些正方形的布匹小样。
他摸了下,做工不比那些洋工厂的差。
似乎有点意思。
他眯了眯眼睛,翻开第一页看了起来。
*
许鹿从傅公馆出来,心情很糟糕。她妄想跟一位在上海滩叱咤风云的人物谈生意,结果被人家三言两语给打发了。这种挫败感,前所未有。
她垂头丧气地往前走,连身边有一辆汽车经过,也没在意。
没想到,那辆汽车在前面停了下来。有人探出车窗,挥手叫到:“冯小姐!”
许鹿抬头一看,竟然是田中惠子。
田中惠子打开车门跑下来,笑眯眯地拉起许鹿的手说:“真的是你!我差点没认出来。还是凌眼尖!”
“田中小姐这么会在这里?”许鹿诧异地问道。
田中惠子叹了口气:“说来话长,我请你吃饭吧?”
许鹿连忙摆手:“恐怕不方便,我家的下人还在外面等我。改天……”
田中惠子却不以为意:“这好办,冯小姐告诉我他的姓名,我派人去通知他。实际上我也正想找你,这么巧遇见了。实不相瞒,我有件急事想请你帮忙,所以跟我走吧!”她二话不说地拉起许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