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相如似乎也有这些疑惑。安桐思索片刻,便寻了一个很好的理由:“我这人恩怨分明,若不是我的错,打死我都不会承认,若是我的错,我也不会推卸责任。”
安心忙道:“呸呸呸,大吉大利,小娘子说什么死?!”
安桐忽觉身子一寒,她也的确不该说这个字,毕竟最怕死的人是她。
许相如留意了安桐许久,她终于道出了口:“安小娘子似乎身子不如从前了,还是请郎中看一下吧!”
安桐道:“你如何看出我的身子不如从前了?我自个儿都不这般认为。”
“虽说九月授衣,可晌午之时日照也还算猛烈,何以安小娘子已经穿得比以往要厚些?而且安小娘子眼底浮青、面色微白,想来不是打了胭脂水粉吧?”
安心照着许相如的话也打量了安桐一番,发现果然如此,他心中懊恼自己竟不如一个与安桐整日不对付的人要来的细心!
“小娘子昨日面色便已经如此,昨夜更做噩梦睡不好,还是快些家去。小的马上去请郎中为小娘子看一看。”
安桐也不再讳疾忌医,毕竟她也想知道自己为何会头疼,若是身子弱也好早些补一补,免得没被人害死,便先病倒了。不过她仍旧想提醒许相如一些事情,许三花天酒地还不算无药可救,可一旦他沾上了赌,那才是令许家家破人亡的开始。
安桐记得许三是成康四年因欠下一大笔赌债,却无力偿还,被当场打死,许王氏母女也险些被那赌坊的债主抓去抵债。当时许王氏找安家借钱还债,但因为许家已经欠了安家许多钱,安里正有些犹豫,后来……
安桐的记忆有些模糊了,她实在是想不起当时她爹是否有把钱借给许家了。只记得半个月后,赌坊的债主上门把许三的契约给还给了许家。
她也是那时候才知道是江晟安让江县尉将打死许三的凶手抓了,毕竟债主打死了许三,那债自然就该抵消了,否则赌坊的债主也该杀人偿命才是。
安桐想得深了,脑袋便隐隐作痛,她赶紧停下继续探寻前世的记忆。不过却暗暗惊讶,江晟安果然喜欢许相如,否则怎么会出手相助呢?只是他们是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便已经相识了么?
安桐来不及细想,她想回忆许三到底是何时沾染上了“赌”这一坏毛病的,若是能提早告诉许相如,令她加以提防,兴许未来也能改变。可她经过了这一日,却有些不敢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能改变许家的未来了。
“小娘子,你怎么了?”安心见安桐捂着脑袋,便紧张地关心起来。
许相如猛地抓住安桐的手,发现她的手心有些冰凉。心中也觉得有些不妙,便让安心去请郎中,免得安桐在许家出了事,而安家会把罪怪到她们许家的头上来。
“许相如,你认识江晟安吗?”安桐却这般问许相如。
许相如愣了一下,道:“自是认识,浮丘村何人不认识他?”
江晟安是安桐的未婚夫婿,偶尔会到安家去,又因其县尉之子的身份,难免会跟浮丘村的人打交道。不仅是许相如认识,浮丘村的人都认识。
安桐闻言,不知为何有些迷茫和情绪低落,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是?毕竟她早就知道许相如是那书中的女主了,得到许相如的亲口承认,她没什么好迷茫的才是。
“我没事。”安桐抽回被许相如握着的手,起身准备回安家。
许相如望着神情异样的安桐,拧眉沉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