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呀,捧在手里暖和、吃在嘴里香甜,便烤熟了拿到大人面前,并说:‘天寒雪冻,大人可愿尝尝这红薯,看上去虽不起眼,但吃起来甚是香甜,身体会热和,心情也会跟着高兴’。
当时我以为大人会拒绝,没想到他接了过去。自此,就常常往火堆里埋这东西了。”
不过说着说着,方潜带笑的声音透出些许疑惑,他偏头看向谢厌,问,“你怎知我家大人时常吃烤红薯?”
谢厌慢条斯理勾起唇角,敛下眸光,一点点把红薯外皮撕掉:“我猜的。”低头尝了一口,又道:“红薯很甜,多谢款待。”
话毕起身,不再叨扰,告辞离开。
说留刀站在原处等他,见他推门而出,回到院中,大步走过去。
谢厌发现这人神色不如之前好,歪了歪头,打量他片刻,问:“发生何事?”
“一炷香前,我的那张求亲帖被人烧掉了。”说留刀不着痕迹挑眉,低声说道。
谢厌微愣,轻轻“啊”了一声,抬手托住下巴,思忖片刻后道:“许是我家小少年偷偷干的。”语气风轻云淡,听不出半点责备之意。
“他为何要这样做?”说留刀握住伞柄的手不动声色收紧,语气疑惑,实际上是明知故问。剑无雪心底在想什么,或许与他相处习惯的谢厌轻易察觉不出,但作为局外人,一眼便看穿。
“小孩子的心思惯常难猜,我一般不往这方面费工夫。”谢厌摊了摊手,回应散漫。
说留刀平静道:“你对孩子太纵容了,改日我再送一张过来。”
谢厌却说:“既然被烧掉,便不必了吧。”
说留刀一愣,旋即沉下目光,克制几次,才不至于声线发抖,抑或语气过为冷冽:“你的意思,是打算彻底拒绝我了?”
谢厌从说留刀手中取过伞,缓慢一笑,“说留刀,若是早个几百年,兴许我们能成为朋友,或是知己,甚至,我会同意那些条件、与你合作。但现在已经晚了,我早没了曾经的壮志豪情,对这尘世,没什么向往。
“你曾说我挑剔,喝茶饮酒惯爱清淡,但其实,粗茶一碗、烈酒一壶,递与我,我不会说什么。因为这些东西,在我眼中,毫无区别。”
“人无分别,虫兽无分别,山水无分别,花与叶无分别;是站在高处,是行于低谷,更是无甚差别。”
声音轻极幽极,淡淡的,透出一股毫不眷恋的漠然。
红衣起落在浮白风雪中,行来的深浅足记渐渐被遮盖,霜发翩飞,在虚空拉开一道又一道虚化的光弧。
谢厌弯着眉眼,凝望咫尺间的说留刀,但眼底微光凉薄,缥缈着,与这世间隔出一线。
一簌雪,从枝头啪嗒一声,坠落在地。
中州,扶疏城。
剑无雪快速翻完整本追踪术,掌握了十八中追查之法,离开谢厌的房间。未曾想却是有两个人蹲在廊上,跟生长在角落里的蘑菇般,仰着头注视跨过门槛的他。
“我俩修为浅薄,看不出你具体在何境界,剑无雪大侠,能否透露一二?”步回风将手里的铁锤往上抬了抬,满是笑容,对剑无雪说道。
剑无雪还算了解这个人,若不告诉他,下场定是被纠缠不休,于是如实相告:“玄冥境三层。”
其中一朵叫拂萝的蘑菇从地面弹起来:“这不是比那个狂花一刀还要厉害!你破纪录了!年仅十七岁便是玄冥境三层,这恐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步回风亦蹿起来:“大喜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