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厌哼笑一声,亦说不如何。
却在此时,剑无雪嚯然起身,大步朝谢厌走去,一把将人抱住。很蛮横很用力的拥抱方式,但将谢厌圈进怀里后,动作又变得轻柔。
谢厌“喂”了一声。
剑无雪把人抱得更紧,如当年太玄山巅,他入石室闭关前那般,将额头抵在谢厌肩上。
如今他已经比谢厌高了,这样的姿势需要弓起背,看上去有些无助,又好似在祈求安慰,令谢厌兀然心软。
谢厌又“喂”了声,不过这次带上些许低笑,问:“怎么了?”
“听他们说,你打算和说留刀成亲?”剑无雪头埋在谢厌肩窝,传出的声音瓮瓮的。
谢厌在心底嗤笑,暗道这小屁孩儿分明已将人家的求亲帖烧了,这会儿却说什么“听说”。于是轻哼一声,道:“你不愿我与他成亲?”
剑无雪语气冷硬:“当然不愿。”
“为何?是觉得他武功不好,还是地位不高?”谢厌仰了一下头,望着剑无雪点燃的、挂在檐下的灯盏,不断跳跃的烛火在眼底洒下微光,他勾唇,轻声问道。
剑无雪深知此刻说出真话,定是会落得被毫不留情推开的下场,于是思索一番,答:“为人不善,心术不正,待你不好。”
谢厌平平一“啧”,“你与人家不过见了一面,就知晓这些了。”
“总之,你不能与他成亲。”少年懒得辩了。
谢厌继续看灯,灯影中,他似是叹了声,放低语气,幽幽一笑:“放心,不会是他。”
剑无雪立刻补充:“也不能是别人。”
“我说你这小孩,不是这么个霸占人的道理吧?天要下雨爹要娶妻,我若是愿意,你拦得住?”谢厌抬手,不太用力地在他后脑勺拍了一下。
这话让剑无雪眼神轻颤,脑袋往谢厌颈窝又拱了拱,睫毛往他皮肤上轻扫而过,再抬眼,看见这人线条分明的脖颈就在咫尺间,只要往前凑几分,就能咬上一口。
这个瞬间,剑无雪是真的想咬上去。
与此同时,谢厌心底升起稀微异样情绪,但这丝感觉来得突然去得匆忙,一闪即逝,根本无法捕捉。
蹙眉片刻,谢厌不再追寻,弯了下眉眼,放在剑无雪脑袋上的手垂落,改为轻拍少年后背,道:“算了,你闷了一年半才出来,就不逗你玩儿了。我不会同任何人成亲的。”
剑无雪重复一遍“任何人”,抬头注视谢厌的眼睛,问:“这又是为何?”
“独身一人,来去皆自在;成了亲便是两个人,大事小事须得考虑对方,多麻烦。”谢厌笑着解释。
“不麻烦的。”剑无雪摇头。
谢厌一声哼笑,不再多言,弯腰从剑无雪怀里钻出去,歪到榻上,抱起一只枕头。
剑无雪跟在他身侧。炉上水已沸,茶叶与水果皆备好,剑无雪开始为谢厌泡茶。他不愿气氛沉寂下去,便问:“较之以往,今年你穿得格外少,身上却不怎么冷,是身体好转了?”
“是步回风的新发明。”谢厌从榻上起身,慢条斯理走到剑无雪身后,边说,边递过去一只衣袖,“你摸摸便知。虽然看上去轻薄,实则暖和无比。”
剑无雪拽着谢厌的袖子研究一番,发现内里巧妙地描了几道符,衣料更是不一般,灵力隐隐流转,以此驱动符文。
“他倒是聪明。”剑无雪赞许着,松开谢厌衣袖,将茶盏塞入这人手中。这个动作让他想起先前谢厌往他手里塞红薯,便问:“方才的红薯是谁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