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干嘛!”
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小跑着蹿到他背上,有点生气地扯了一下他的耳朵。
“我没有让着你啊。”托马斯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金色短发,不明所以地回答。
“你又不铲球,又不抢断,只知道跟我一起瞎跑,不是在让我还能是什么?”费恩逻辑清晰条理严密地责问他,“我哪里有那么软弱!这一次输掉的下一次赢回来不就可以了!说了我们肯定能赢他们就肯定能赢他们——”
“那你现在有没有觉得高兴一点了?”他忽然问他。
“好像……是有一点。”费恩愣了一下,他从他背上下来,带着些犹豫地说,原本那些气恼的情绪就像被针戳破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
“这就行啦。”
托马斯转过身用力地揉了揉他的脑袋,教练先生吹着口哨催促他们继续,他抱着球跑到中场的位置,又背对着教练向他做了一个傻里傻气的鬼脸。
费恩忍不住也和他一起笑了起来。
等到训练结束,他们又再一次自然而然地变得亲密无间起来了。
那颗黑色的脑袋总和另一颗金色的凑在一起,就像磁铁相吸的两极。
——
云朵在天空里飘荡出千奇百怪的形状,行驶在轨道上的火车笼罩着夕阳温柔的余辉。
托马斯趴在桌子上写完了作业,费恩还在认认真真地誊抄着一首英文小诗。
他想了想,用圆珠笔把指头涂抹成神态各异的小人,自顾自地在桌面上排演起了天马行空的话剧。
其中的一根指头突然脱离剧本轻轻地碰了一下费恩的手背。
“你是怎么学会这么多种不同的语言的啊?”顶着一张简笔画的笑脸的大拇指捏着嗓子用尖细又奇怪的声音询问他。
费恩也在左手的食指上画了一个严肃的小表情,它站出来压低声音一本正经地说,“其实我只是会说德语而已,这个是现在才开始在学的。”
“那你知道你正在写的东西是什么意思吗?”拇指歪了歪头。
“in der ein sandkorn eine welt.(一粒沙里有一个世界)”食指昂首挺胸地把诗歌翻译成德语向它解释,“und der himmel in eine wilde blume.(一朵花里有一个天堂)”
托马斯注视着他又长又密的睫毛,注视着他上扬的嘴角、还有那两个小小的酒窝,没由来地露出了一个傻兮兮的,一点也不严肃不应景的笑容。
“hold infinity in the palm of your hand.(把无穷无尽握于掌心)”费恩清咳几声,原本那些古怪的巴西口音已经弱化了很多,更多透露出了年少清润明朗的音色,“in einem einzigen augenblick und ewigkeit.(永恒宁非是刹那时光)【1】”
“我喜欢这首诗。”拇指凑上前对他说,“它可真好听。”
“我都看见你笑了,你明明听得一点儿也不专心。”食指不太高兴地顶了他一下,“对了,我的作业也写得差不多了,你不是说你带了纸牌的吗?我想试试看那个。”
“可我们只有两个人,巴伐利亚纸牌是要有四个人才能玩的。”托马斯收回手遗憾地向他解释。
“那就等下一次吧,下一次把西蒙也带上,再叫一个人一起在家里玩。”费恩也把食指收了回去,他打了个哈欠,把头枕在手臂上,就这样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