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然后又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我想要就这样睡一会儿……记得等火车到站了再在叫醒我。”
托马斯将大半张脸都藏进了交叠的手臂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看他,又看看窗边缓缓后退的风景。
很多时候,时间就像这样唱着歌悄悄地从眼底溜走,让人在许多年之后回忆起来,也会忍不住自顾自地傻笑。
谁知道真正令他发笑的究竟是那个场景,还是在那个时刻陪他一起走过的人呢?
火车停在威尔海姆宽阔的站台前。
他们抱着作业在站台上走走停停,寻觅着先前用来代步的自行车,两台锁好的自行车被旁边那台歪倒下去的挤得靠在一起,它们前者属于托马斯,后者来自塞缪尔·迈耶老先生的库存,从源头上掐灭了他试图在坐垫底下加装把手的奇妙想法。
作业被乱七八糟地塞进了自行车前的篮子里,费恩打开车锁骑着车和他并排往前走,和他议论着即将到来的周末和那个尚未开始的探险,还有奥特马·希斯菲尔德先生许诺的作为球童和一线队的成员一起站在慕尼黑体育广场的约定。
“喂,你都不想一下要和谁一起出场的吗?”费恩说到这里,语气洋溢着迟来的雀跃和快乐,“我们说不定还能要到球衣呢!”
“我当然想好了,不过得到了那个时候再告诉你。”他用力蹬着车轮,飞快地冲到最前面去。
于是他也骑着自行车跟着追了上去,像在和他比试谁能骑得更快一样。
“你小心一点——”
费恩拖长声音提醒他。
托马斯兴奋地大笑从坡上俯冲下去,没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他喊着他的名字加快速度爬上了斜坡,看见他停下了车就站在斜坡下方等他,一边应和一边冲他挥手。
“我总会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