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一年之中一次就够了,其余的时候他上进,努力,第二天醒来他会忘掉一切,仍然是那个强壮到打不倒的秦悍。
可是这次醒来,秦悍并没有忘记。
他清楚的记得昨晚见到颜曦后的一切,撒娇,委屈,扁嘴。
甚至是她撅着嘴不情不愿却仍然吹了吹他的手指。
秦悍脑袋一炸,下/腹蓦地抽紧。
他翻身下床,弓着腰,有些狼狈的去了院子里的卫生间。
他舀起一勺冷水从头上浇了下去,浇灭了自己禽兽的想法。
胸膛随着粗嘎的喘/气声起/伏不定。
昨晚那顿饭,他用了同样的招式想让颜曦喂他,颜曦那瞪大了的眼睛足以展示了她的错愕,能不错愕吗?秦悍如今想起来,都想原地爆炸。
最后颜曦和他打商量,喂第一口,然后接下去的都自己吃,他抿唇思考了很久,才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然后颜曦哆嗦着手,似是不忍直视的喂了他一口饭。
“啪”一声,秦悍一掌拍在红转上,掌心震的发麻,闭了眼睛,直接拿起了边上的一个大盆舀满兜头就浇了下去。
直到一桶冰凉透骨的水全都浇完了,秦悍才停了下来。他体热,平常时也经常拿冷水浇身,可如今他宿醉刚醒,脑袋抽疼,心情烦闷,这冷水也不如平常能忍受了,他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肌肤上深色的鸡皮疙瘩一粒粒的爬起。
她会怎么看他?
会觉得他是变态还是禽兽?
会害怕吗?
会......走吗?
想到她要走,他忽然冷静了下来。
她如今怎么走呢?
可她总有要走的一天,不是今天也会是明天,不是明天也会是将来的某一天。
这里本就不属于她,如果不是那帮人,他们将永远不会有交集。
可他昨晚做了那样的事,如今要怎么面对她?
第一次,秦悍深深的觉得,喝酒误事啊。
昨晚他吃饭时非赖着颜曦在旁边陪着她,不然他宁可饿着,那时天就已经蒙蒙亮了,虽然关着门窗看不出,可两人一晚没睡的疲态尽显,所幸那时秦悍醉意已经有些过去,强撑着放了竹床,各自安睡。
这一睡,就睡到了中午。
连公鸡啼叫也没能叫醒他们。
这一觉,睡的深沉,他以往醉酒一觉睡醒后都会有舒畅的感觉,就像把一年内体内所有的浊气全都排干净了。
前一天的事情也下意识的忘光了,可这一次,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些画面,她戴着花环,穿着白衣白裤,她披散着长样的模样,无奈的看着他,给他喂饭,和他说话,给他吹手指,一帧一帧就像慢动作一样,都在他脑海里重播。
甚至,他还能让某些画面无限循环。
下面隐隐有复苏的冲动。
头疼欲裂,他捏了把太阳穴,擦了两把糊满了水汽的镜子。
一晚没睡,下巴上泛了一层青色的胡茬,眼眶有些凹陷,额上在道疤,嘴唇干的起了皮,他眯了一下眼,眼角生出了几条细小的纹路。
怎么看,都是一张有些沧桑,过于成熟的一张脸。
和那张青春的,白皙的,甚至还有着一些稚嫩的脸太不相匹配了。
像两个世界的人。
复苏的冲动一瞬消失殆尽。
他对着镜子笑了一下,笑里有自嘲,有卑微,更多的是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