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她继续踩踏时,敲门声又响起来了。
她想了想,甩干了脚上的水,光脚踩在地上,轻轻走到了门边,把耳朵贴上了门板。
如果是秦悍,他会轻轻的说一句,“是我。”
如果是别人,那她就大可不必理会,假装家里没人就行了。
“当当当”,门被敲响三次。
颜曦屏气凝神。
门口的人嘀咕了一句,“门锁住了。”
不知为什么,颜曦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她检索了一下脑海里的人,试图把他们的模样和声音重叠在一起,但没能成功。
门又被敲了三下。
一声比一声大。
颜曦皱眉,明明知道门已锁,为何他还要一直敲门?
有一个念头忽然窜了出来,她捂住嘴后退了一步,明明知道门被锁了还要敲门,且坚持不懈,接二连三,那就认定了屋里有人!至少他知道这屋里除了秦悍还有另一人的存在。
久违的恐惧感又从脚底升了起来,后背冷汗涔涔。
敲门声仍在继续。
颜曦手伸进暗袋,死捏着折叠刀,眼睛紧盯着门,像是要烧出两个洞。
“有人吗?”门口的人说。
知道里面不会给出任何回应,门口的人似乎还笑了笑。
“我知道你在里面。”
你?你是谁?颜曦牙关打颤,紧紧握拳的手也泛起了白骨,手心汗湿一片,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被毒蛇缠上的感觉了。
“别躲了,秦悍哥都和我说了,我找秦悍哥有点事,你让我进去等他。”
听到这话,颜曦却意外地镇定了下来,且不说秦悍有没有可能和外人说起她躲在家里的事,再者他刚既已说了门从外面锁了,她又如何开门?
自相矛盾,逻辑不通,思维简单。
他想让自己害怕,自乱阵脚,暴露自己。
说明他也不能完全肯定屋子里她还在不在,也许只是过来当个敲门砖,测试一下她在不在里面。
她松开了手,甩了甩因握的太紧而有些酸软的手臂,不再理会敲门声,径直回了院子继续洗被子。
以至于门口的男人又说了些什么,她都没有听到。
她扫了一遍这个院子,刚刚还觉得温暖的一地阳光,如今却起了些风,有些凉,透过单薄的外衣渗入了颜曦的骨髓,她打了个颤。
那人是谁呢?他为什么会知道她在这里或曾经来过这里?他趁秦悍不在想做什么?前两天那些抓她的人在村里闹的沸沸扬扬的,村民们对于她的存在肯定也是知晓的,他是想拿她去换钱吗?
是......秦悍告诉别人的吗?
不不不,颜曦摇摇头,把这想法甩了出去。不可能的,如果是秦悍,大可不必这么麻烦,直接拧了她的胳膊就可以拽到那些人的面前换钱了,根本不必如此拐弯抹角,他也不需要骗取她的任何信任。
她把水倒掉,灌入清水,细细的胳膊绞着布料,终究是被发现了,尽管她谨小慎微,除去昨天那半日的放风,她在家里连大声说话都不敢,脚步尽可能的放轻,可还是被发现了。
她把洗静的被单甩在了竹竿上,这重量让柔韧的竹子上下弹了弹,水溅到了颜曦的脸上,她拉着被角摊平,拍了拍上面的褶皱。
她没什么东西好整理的,衣服裤子都是秦悍的,可...她看着自己做的内衣内裤犯了难,把这些留在这里就很不合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