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下午,表格传到易闻这儿的时候,上面已经被划得乱七八糟了。几十个字体各样的名字堆在一起,几乎整个班的人都选的同一首歌。
易闻看了看名字,眉头一挑:“哟,黄种人,还挺时髦啊你们。”
“那是那是,我打听过了,一班唱国歌,二班唱五十六个民族……七班唱精忠报国。”侯鹏说,“咱们得比他们更有气势,更压轴!就是黄种人,没毛病!”
这班人为了拉票,还在最上面写了句:不选黄种人的不是黄种人!
不仅如此,下面还用各种笔迹写了一堆臣附议,皮得不行。
易闻好不容易找了块空地签上自己的大名,抬头,就见楚丞年拿着手机走了进来,他抬手招呼:“来同桌,我给你腾了块地儿。”
所谓的腾地其实也没多大,半个指甲盖,楚丞年根本不在意他们要唱什么,拿起笔签了名字后,才发现正好和易闻的名字紧紧贴在一起。
易闻还非得来句:“这名签的一看就知道咱两形影不离。”
楚丞年:“闭嘴。”
侯鹏已经从早上的易闻的“偷情”震撼发言中走了出来,不知不觉,他竟是有些习惯了加上后排二位哥这基情四射的相处日常。
把表格传回给班长后,应岭转过身,突然问:“你们待会回家吗?”
明天是周末,要回家的住宿生不用可以不上晚修,最后一节下课就走。
易闻从桌肚翻出一盒口香糖,倒出两颗丢进嘴里:“问这个干什么?”说完又把另一颗口香糖递给楚丞年,后者正在发微信,易闻故意冲他“啊”了声,等着这人放下手机来揍他,结果没想到楚丞年竟是真的张开嘴,把那颗口香糖咬进嘴里。
易闻:“……”
回过神的楚丞年:“……”
两人对视半晌,易闻才收回手,指腹蹭过嘴唇留下的柔软触感还残留着,他不自觉地把手插/进兜里,两只轻轻摩挲了下。
前面的应岭恰好没看见他两的小动作,还在说着周末留校的计划,易闻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周围乱哄哄一片,不远处还有人围着班长在看表格的投票情况,叽叽喳喳,吵得不行。
易闻脑子在空白片刻后,跳出了三个字。
——还挺软。
那张说话带刺,毫不留情,不是滚蛋就是找打的嘴,还挺软的。
“口香糖?”最后还是楚丞年打破沉默。
易闻“啊”了一声,回过神:“是,西瓜味。”
楚丞年低头看着手机,屏幕正好停在聊天窗口,对面发了一连串的消息过来,他对着输入框沉默半天,嚼着口香糖,愣是一个字也没打出来。
等他味同嚼蜡地咬了一会儿,才总算吃出来一点点西瓜味。
有点甜,还有点凉。
像刚刚不小心蹭到易闻指尖时感觉到的凉丝丝。
最后一节英语课上的格外煎熬,等布置完课后作业,下课铃一响,班上立马炸开,一伙人就跟刑满释放似得,抓起书包就开始往外冲。
易闻这周还是不回家。
他本来是打算回去的,结果杨女士这周恰好在外地出差,回了家也是一个人,来来回回的也麻烦,就懒得回去。
“马上国庆了,最近半个月比较忙,都在外地。”杨柠在电话里道。
易闻听着对面里传出来的背景音,有点吵,还有点细微的脚步声,听着像是在赶路,脚步急促,高跟鞋哒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