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的赵舒琳显然也很意外儿子的失态,只是沉默许久,有些话想说又说不出口,最终只是“嗯”了一声。
“妈”萧木又喊了一声,语气变得软下来,仿佛回到年少时候,他对母亲还是那般依恋。
赵舒琳手中的电话通紧了紧,熟悉的感觉袭上心头,不自觉红了眼眶:“你们是不是离了”
“妈”萧木没有回答赵舒琳的话,只是再一次不知所谓地吐出几个字。
“你还好吗”
“妈,我想问你”
“嗯”
“为什么那时你执意反对我和宋伊人,要让我娶秦溪”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萧木的声音里夹杂着悲伤,那是作为母亲天然便能分辨的。赵舒琳以为儿子是在责怪自己,责怪自己当初狠心拆散他们。
“对不起。”
电话那头传来无奈又苍凉的三个字,萧木心中一紧。印象里优雅高贵的赵舒琳何曾说过这样的话,何曾把姿态放得那样低。记忆里母亲的形象似乎渐渐模糊,似乎生出一种陌生的感觉。
萧木努力压抑颤抖的声音。“妈,我不是要指责你。我只是想知道原因。”
原因吗赵舒琳努力地在记忆里搜寻,恍惚间回到了多年前秦溪第一次到家里的那天:“你眉飞色舞地谈论自己的志愿的时候,小溪那孩子默默地将你最爱吃的菜夹进了你的碗里,然后看向你,目光里的仰慕我怎样都忘不掉。那时候我便觉得她是最适合你的,你骄傲,好强,在你将来一路实现自己梦想的时候,她会一直站在你身后。而伊人那孩子,我第一眼见就知道她和你
是一种人,算是我的私心吧,我不觉得她会为你不顾一切,在她心里,有你,也有她自己。所以才极力阻止。只是”只是忘了,真的爱情从来都无关物质。
赵舒琳闭了闭眼,不禁带上几分酸涩的笑容:“是妈错了,是我过于自以为是。原本只要你喜欢,怎样的生活我都该包容的。小木,以后,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吧。”
过去三年寡淡如水的亲情早已让她领悟,儿子的世界早不是她能涉足的了。越是执着,失去得就越多。那些独自抚养儿子的岁月里造就的执拗和坚定,世殊时异,也早就不合时宜了。
“妈”萧木哽咽,“我好想秦溪。”
“嗯”赵舒琳哑然。
“妈,我后悔了,我想秦溪。”眼泪夺匡而出,萧木蹲在地上,像是一个孩童那般对着母亲无辜地哭泣,好像是不小心弄坏了心爱的玩具一般。
那晚萧木哭了很久,赵舒琳也听了很久。他们都没再说话,却仿佛终于做回了最普通最亲密的母子。在爱情的世界里,分不清谁对谁错,看不懂谁是谁非。
凌晨一点,秦溪仍旧是抱着自己弯曲的双膝看着窗外的路灯失神。红肿的眼睛已经干涸,她仍旧是忍不住要咬自己的下唇。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得到与失去,而是,不知道是不是会失去。萧木,既然你选择让我走,又为什么再给我错觉。
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夹杂着许辰年有些焦虑的声音:“秦溪”
她匆匆穿好拖鞋打开门,看到了身上沾着呕吐物,有些狼狈的许辰年:“你这是怎么了”
“你前夫喝多了还淋了雨,有点低烧,我一个人应付不过来,你帮帮我吧。”
本来听到开门声时,许辰年打算一跃而起,破口大骂的,却不想
见着个浑身湿淋淋满身酒气的醉鬼,更令人惊讶的是,醉鬼居然在哭。好心去搀扶却不想被吐了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