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皇后稍稍松了口,问道“你想去哪儿拜佛祈福”
子涵故作考虑一番,才盈盈回道“奴婢出身姜地,从前一直听说京州的普济寺香火鼎盛、有求必应。倘若您能允准的话,奴婢想去一趟,也算见见世面。”
普济寺这座寺庙的确颇具盛名,已有近百年历史。可是香火鼎盛便意味着人多,子涵去了能安全吗
“此事容本宫想想,毕竟你有孕在身,出宫多有不便。”皇后没把话说死,摆手对子涵道,“你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子涵故作乖顺行礼,在宫婢的搀扶下又退了出去。她原本郁郁寡欢、脸上还挂着残泪,可一从凤朝宫回到自己的住处,她立刻收起戚色。
事实上,她之所以提出要去普济寺,原因无他,只因叶太后曾说过,这座寺庙里有位方圆大师,能够看得出她的身孕是男是女。
叶太后生前已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只要子涵前往普济寺烧香,方圆大师便会主动现身,为她观算孕相。倘若这一胎不是男丁,叶太后也做了其他布置
子涵边想边是得意扬扬,全然不晓得自己是叶太后手中的一枚棋子,更不晓得自己生下子嗣后的命运死亡已在等着她。
两日之后,皇后终于还是松了口,答应让子涵出宫拜佛。但她也提出了要求,务必要等到诚王大婚之后再行出宫。
子涵明白皇后的顾虑,诚王大婚之前不能出半分娄子,况且如今京州城里世家遍布,人多眼杂。于是,她顺从了皇后的安排。
诚王是四月初二大婚。子涵请求在四月初四出宫,皇后允准。在此之后,子涵终于安分了些,每日里不再乱发脾气,也不再体罚宫婢,只掰着指头数日子,等着四月初四到来。
诚王聂沛潇的婚事办得颇为热闹,在京州城连开两日流水宴,很是隆重。可这份热闹却没传到子涵耳朵里,她在这僻静的宫殿里与世隔绝,并不晓得外头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好不容易挨到四月初四,子涵带着一众便装的宫婢和侍卫出了宫。恰好借诚王大婚的机会,打扮成外地大户人家的模样,前往普济寺烧香。
普济寺是百年老寺,香火鼎盛,其中也不乏怀有身孕的女子,与夫君一同前来烧香求嗣。高门大户、寻常布衣,无论衣装打扮如何,在神佛面前一概人人平等。
子涵一进普济寺,便被香客们盯着乱看。她以为是自己孕相不雅,才招致了这些瞩目,心中不禁有些烦躁。可随侍的宫婢与侍卫足有数十人,她也不好当面发作,唯有假装虔诚香客,前往正殿捐献香油钱。
这只是幌子,借机说出暗号与方圆大师会合,才是真正目的。
岂料子涵刚走进正殿,又被一个香客盯着瞧了半晌,问道“咦你不是北熙名妓鸾夙吗”
子涵脸色一变,毫不客气地回道“你认错人了。”
“认错绝不会认错我在黎都见过你好几次了”那香客想起鸾夙的容貌,斩钉截铁地道,“你不是后来病死了吗怎会在此出现”
“都说了你认错人了哪有把人看成妓女好不要脸”子涵啐了一口,心头一股无名火起。
“认错就认错了,发这么大脾气做甚”那香客兀自嘟囔一句,视线落在她隆起的腹部上,面上划过了然之色。
子涵见状气得咬牙切齿,立刻招呼侍卫们上前揍人。那香客也不是好相与的,见她如此盛气凌人,也大喝起来。一时间,只听得正殿里一片吵吵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