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有头,债有主,他既然要寻仇,便冲我来吧。”出岫美眸冷凝,重重将右手拍在桌案上。只听珠玉击鸣之声霎起,她皓腕上的翡翠镯子已裂开细痕,将手腕硌出一道血痕。
“夫人当心”竹影忙劝道,“不必为了那些小人,伤了自己的身子。”
“无碍。”出岫抬起皓腕,伸手抹掉那一丝血迹,对云逢道,“事不宜迟,你赶紧把云想容带出来。”言罢再看竹影“你去召集暗卫,立刻动身。”
由于事出突然,出岫顾不得去荣锦堂向太夫人禀报详情。这一次,她将玥菀留在府中,也没让竹扬跟着。即便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她还是不敢让竹影两夫妻都跟在自己身边,若是有个万一,至少还能活下一个照顾孩子。
出岫千交代万嘱咐,直到确信云府已被戍卫得如同铁桶一般,才让云逢将云想容押了过来。
这一次,云想容的手脚之上都戴着镣铐,沉沉迈步很是吃力。她半张脸也高高肿起,似是被人扇了许多个耳光,更别提那一身肮脏的污渍,早已将浅绿色的衣裙染得不成样子。
原本如花似玉、温婉可人的大家闺秀,终是一步步走上不归之路,成了一只心灵扭曲的险恶鬼魅。
出岫走到云想容面前,凝声质问“明璋在哪儿”
云想容面上似有些恍惚,声音也虚弱至极“吹吹花小筑。”
吹花小筑不正是明璎和赫连齐在房州的产业吗明璋明目张胆落脚在此,岂不是很容易暴露自己出岫心中万千疑惑,忍不住再问“赫连一族也卷进来了”
云想容飘忽地摇了摇头“没有,只有明璋。”
出岫不欲与她多言,转身对竹影吩咐“去城郊的吹花小筑。”说着她便打算往马车上走。
“嫂嫂”云想容忽然开口唤她,“我还有话要对你说。单独说。”
云想容有话要单独说出岫沉吟片刻,不愿错过任何内幕,便道“好,你坐到我的马车上来。”
“我与夫人一起。”云逢自告奋勇,“大小姐与您同乘一车,我不放心。”
“她手脚都戴着镣铐,你怕什么”出岫说到此处,见云逢面上尽是担心神色,也没再拒绝,“好,你也上来吧。”
云逢这才长舒一口气,率先走到出岫的马车前,掀开帘帐朝里看了看,直至确信十分安全,才对出岫请道“夫人上车吧。”
出岫利索地坐上马车,云想容和云逢也先后进来。竹影骑马率领一千暗卫,跟在马车后头。一行千余人,终于往吹花小筑方向驶去
由于云氏暗卫人马太多,白日里走在街道上太过惹眼,因而出岫特意从后门出发,取道城外,再从城外绕行至吹花小筑。
这一路上,云想容一直沉默不语。出岫等了半晌,不见她开口,唯有自行问道“你不是有话要单独对我说”
云想容靠在马车上,虚弱地道“我说过,是单独与你说。”
“云逢不是外人。”出岫毫不示弱。
云想容为难地咬住下唇,欲言又止,好似当真有什么重要之事。出岫美眸微眯地看向她,冷冷道“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云想容摇了摇头“事到如今,我还能打什么鬼主意我也没力气了”
她这句话刚说完,只听“轰”的一声,马车立刻失去平衡,往前一栽。出岫、云逢和云想容的身子都止不住地向前倾,险些要从车内跌出去。
“夫人当心”云逢眼明手快扶了出岫一把,云想容却因手脚都戴着镣铐,站立不稳,一个趔趄跌出了车外。好在外头的车夫下意识地接了她一下,才避免她受伤,可额头到底是撞在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