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扇倒是有些吃惊,却从心底夷犹“多谢陆公子美意,只是我尚有方手帕,公子的还是留与自己用罢。”
教小姑娘拒绝了,陆怀森颇有些难堪,讪讪收回手来,笨拙的转开话题“倒是可惜了这紫薇,才开不久就遭了这场雨。”
秦扇没意识到他的窘迫,当他是真为这紫薇忧心,牵了抹笑来“不必忧心她才是,紫薇又叫百日红,花开百日的,却非这场雨就能浇灭的。”
陆怀森闻言又暗自打量她眼,她亦是瞧着这片紫薇的,忽而露了笑颜出来,他不免怔然。这比那副淡然的模样好看多了。
“来了呢。”
陆怀森顺着她视线看去,湿淋淋的岳泽撑着柄伞,腋下携着几把,急匆匆地出了园往怀风亭方向来了,心下忽然有些恼。
“与秦姑娘赏花着实是趣事一桩,不知何时再有此机会。”这话,或是一着急便说了出来。
便连秦扇也微怔片刻“陆公子若喜欢赏花,桂花、芙蓉好时木樨园是个好去处。”话中有她的思量,琢磨不透他话中意思,毕竟他与自己不过见过几回罢了,虽两家有多出来的想法,也不该觉着他也是这个意思来,故而多有避及。
木樨园,陆怀森是晓得的。就在京中西城,旧年便是秦家一处园子,只是长久不住人便养着供人游憩,只他从未去过罢了。话既至此,他忙接了话头,只是秦扇再没别的话。
不等他再寻话来,岳泽便带着伞来“这泥泞路甚是难走,公子、姑娘走时留心。”
这场雨从西山下去京中时,顾祁溪正在清月楼上用着茶,只是这茶愈发无味。中间来添水的丫头见落了雨便要将窗屉子放下来,顾祁溪忙伸手拦住她。
“无需合上,我且看看雨。”
“是。”小丫头毕恭毕敬的退下去。
他这才不轻不重地将茶盏搁下,再度看往木香园内。帘外雨潺潺,园内哪儿有人影在,说不出的郁结,自打那回在文宝斋见后再没见过人了。
一钟茶未饮完,便无精打采下了楼去,今日茶馆再无熟识之人,弈棋一事也丢了着落。
“二爷,还下着雨呢,稍停了再去罢。”小伙计是个尽职的伙计,见他走忙出言相留。
“噢倒说说你拿甚么留我”
“这”小伙计摸不着头脑,觉得自己留错人了。
这时从楼外院里传来了好不洪亮的一声“他留不住你,俞某人可留得”
顾祁溪闻声看去时,只见一人布衣笠帽、布鞋上还卷带着泥朝他来,拱手施礼道“前辈若肯拿些好茶来,想必是留得的。”
“浑小子。”来人入了檐下后便摘了笠帽,竟是个年逾花甲的老人,头发有些斑白,面上却丝毫不显龙钟之态。
清月楼是雅致之地,主人想来也应是风雅之人。不过这位早年却是个仗剑的,天南地北地不肯歇,南来北往倒将医术、风水之术学了一身,到老来才在这处安身。
“前辈方才如何从雨地里来”说话间二人在窗边寻一处坐下,今日楼内清净至极。
“才将送人出去,”老人说着斟杯茶,感慨道,“早便盼着雨来了,好移种后园那片竹子。”
俞老前辈愈发好清雅了,还欲在清月楼后建个竹里馆,要学前人“独坐幽篁里”,只这幽篁设在繁华之地。
“前辈的竹林五月时才植下罢,如何又要移种”
老人捋了捋胡须,叹惋些“初时全凭我脑中所想来,后听人说竹性喜东南,当植西北角才得满林。好在老夫与秦司农有些交情,请教了番才晓移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