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言娘”的妇人笑着应了,这般叫不该是宫中的娘娘了。两人如亭后径自坐稳,皆像是没瞧见秦扇似的。皇后娘娘不叫平身她便是腿酸又如何动弹得
皇后将花眼猫儿搁在膝上,丝毫不介意它小脏爪,纤手轻抚着“往后再乱跑,仔细我收了你每日的鱼。”听得猫儿娇滴滴叫一声,方才与秦扇道,“平身罢,你是哪家的姑娘”
头一句与猫儿说,后一句便问起她,脑袋尚且混沌愣了片刻才答她“民女乃秦司农家的女儿。”
“噢”皇后此时挑挑眉,边上坐着的妇人亦是多瞧她眼。
“倒是个聪慧的。”忽的这么夸句,转即问她,“今儿秦大人给陛下送的几盆蓝紫菊是你所养”听传话的说陛下得了花儿喜悦至极,当下教人匀了半数送到她宫里,此时心头仍受用着,不成想还见着了养花儿的人。
“正是民女所养,不过那并非甚么蓝紫菊,不过是浇了胭脂水的白菊罢了。”
当真是喝懵了脑子,这时候不顺着皇后娘娘的话,还要解释番,白菊有甚么稀罕的,当作是蓝紫菊已是求之不得了
皇后却没心思料理这事,这时候换上副笑颜“今儿算是在园里遇着宝了,这迷瞪模样瞧着如何像你家巧哥儿小时候”罢了又看眼,“简直一个模样。”
这话是与另位始终未见开口的美妇人说的,穿着黛蓝色裙装,亦披着荷叶式云肩,此时笑得髻上步摇微晃“你这么说是挺像的,不过那都甚么时候的事儿劳你还记得。”
“如何记不得,那时候翻遍了宫里才找着人的。”
妇人轻笑声,无奈些“你是不知,如今那个名儿是提也不许人提的,偶玩笑一句还能与人气上一日呢。”
“到底男儿家要颜面的,如今我连摸下展儿脑袋他也要和我讲半日道理。”
秦扇站在入亭处,强掩醉意听二人说着话,只是甚么也听不明白罢了,大致晓得是透过她在取笑个叫“巧哥儿”的人。
又不见使她走,她只好干站着,偏生此时风从脑后吹来,碎发在耳廓与颈后细撩着,一副可怜兮兮模样。
花眼猫儿都为小姑娘抱起不平来,径自从皇后膝上跳下来,哒哒地朝她过来。
立在皇后边上的小丫头见状,当即屏息,方才娘娘都说了,再乱跑便收了这位小主子每日的鱼去,可它吃不着鱼折腾得是她们做奴才的啊。
“还不停下”虽还笑得清浅,言语间的威严连秦扇也不敢想颈后的碎发了。小猫儿也停下,四条短腿改了向,原地朝皇后撒娇叫一声,秦扇不禁懊恼,自己怎么会在这处睡着,此时像是惹了麻烦。
“以南,去殿里替秦姑娘煮壶酽茶来。”
小丫鬟应声便出了亭,秦扇脸上先是讶异片刻,而后脸更红了些“蒙娘娘厚爱。”
“可是当本宫没瞧出你是醉了酒”
“民女不敢,娘娘慧眼。”
小猫儿在石凳上蹭蹭脑袋,又跑到秦扇脚下蹭去。
“看来本宫的雪痕舍不得你,姑娘不妨在此处陪他顽会儿,等以南茶送来再走不迟。”
这番美意,旁人求都难求的,只是留下来陪猫儿玩儿的差事秦扇实在哭笑不得,接过以北递来的个小线团,蹲在亭外边儿顽起来,皇后便与知交唠起闲话来。
逗着猫儿的秦扇忽然觉得,原来宫中亦是有松和事聊得,怪倒容展能那般活泼。又将手里的线团举高些,雪痕,这般甜兮兮的猫儿竟有这么个沉稳的名儿
这时候又听里边儿人又提起句“巧哥儿”来,若非她胆子小,早该笑出声了,男儿家能巧成什么样,要叫这个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