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给他吃的,说不得是要他这个侍读带着,等到人家皇子王孙说饿了,他便得随时拿出一块来。不过这许多点心,料他也吃不完,倒是可以留几块待下月休沐带回去给隼儿。
便寻了几张纸出来,一样挑了一块,细心包好收起,另包了几块,预备明日揣进衣襟里带着。
诸事既已准备周全,便重新滚回了床上,那一床新被子比先前的柔软舒适许多,不多时,人便睡熟了过去。
翌日一早,季陵将醒未醒,便听见耳畔有人叫道:“公子?公子?”季陵睡得混沌,早忘了自己已不在彭原侯府上,茫然问道:“啊?”
“公子,该起了!”
季陵揉了揉眼睛,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只见是昨日接自己进来的那位小公公,方才有些清醒过来,连忙爬起身来,惊道:“可是我睡过了?”
那小内侍道:“并未,殿下嘱我寅时二刻唤您起身,公子快些更衣梳洗吧。”
季陵应声道:“噢,噢…那,梳洗好了可是要去,伺候那个…殿下?穿衣?”
小内侍道:“这些不必您来,您收拾妥当出来候着便是了。”
季陵听见这话,方才松了口气,暗道,若是还要伺候人穿衣梳头,不知要有多麻烦。他粗手毛脚惯了,若扯疼了人家的头发,只怕要挨骂。便匆匆地用那小内侍打来的水洁面,又拿前夜剩下的陈茶漱了口,将那昨日打包好的点心往怀里一揣,就出了门。
此时寅时三刻还不到,殿外果然连天色都还未透亮。
露台的空地上,只见一个玄衣男孩正对着尚还棋布星罗的夜空张弓,却并未搭箭,不断地发出“铮”“铮”地破空之声。
他挽弓的姿势不对,疲累得气喘吁吁,却并不收手。
季陵走近两步,便认出是那位七皇子,正欲开口讲话,便见他弃了弓,回过头来,眉眼间犹有未散的煞气,蹙眉问道:“你既来了,为何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