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背对槛窗而坐,褚宏嘉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却听见她冷笑一声,似乎取出了什么拿在手里,声音喑哑阴冷:“再加这些,还不够么?”
那年轻人抬起头来,喉结动了动,似有些意动,“这......”
褚宏嘉听完这么几句,云里雾里,一时也未知祖母是要做什么,只隐隐约约听到“恶棍”、“杀人”云云,不觉就两股战战,心乱如麻。
又听姜氏缓缓叹息道:“她克死我的女儿,她的儿子克死我的外孙,这样歹毒之人,只要许以重金,难道还怕没有仗义侠士愿替我诛之?”
“只要是能成事的,我又岂会亏待了你们?”
褚宏嘉越听越是惊诧,暗道,自己的那位大姑母是天子元后,薨逝多年,人人皆道是病终,前年太子表兄过身,亦是一样的宿疾,难道竟不是真的?竟是有人暗害了他们去?祖母又是如何得知的?又为何不告诉祖父,上达天子?
那年轻门房的态度与先前全然不同,忙涎着脸笑道:“是,老夫人,有您这句话,小的再去给您想法子,一定能寻个合您心意的能人。”
姜氏冷哼道:“这次错过了,那季家小子便又要一月方回。上次你寻的草包已是无用至极,倒叫他好好地入了宫,如今还要叫我等上一年半载么?”
门房连连应道:“是,是,小的这就去给您找些个能人来!”
褚宏嘉直到此刻方才完全听懂,不觉瞪圆了眼睛,张大了嘴,惊道,祖母要寻人杀了季陵?!这又是为何?
...
老妖怪近来自觉志得意满,过得甚为悠闲如意。
方入初夏,工部尚书便下狱受审,他也算功德圆满,便宜夫婿又刚刚断了腿,婚事直接向后推了半年,他也不必担心内伤还未好全,无处可以落脚。入春时吴二几个在空园里栽种的凤仙花此时正是花期,他前日才刚刚才取了一些,捣烂成浆,给自己染了红丹蔻。十指纤纤玉笋红,左看右看,都觉很是精致好看。
只待伤势好全,奸佞问斩,他便能去与那人相见了。
整整三年,上千日夜,他也理应得到一点儿奖励。
他骑在墙头,整各人披着月光,摆弄着自己的手指,眼神痴迷,唇角裹着蜜意,就像一个思慕情郎的怀春少女,直看得早听惯了他一口一个“爷爷”自称的季陵鸡皮疙瘩都掉了满地。
老妖怪观他神色,倒也不恼,只掩口笑道:“来啊,给爷爷我瞧瞧,近来可有进益了?”
季陵应了声,疾跑了两步,自墙体上一蹬,整个人飘上了墙头立稳,颇为自豪道:“怎么样?”
老妖怪点点头,“比我五岁时强了些了。”
季陵笑道:“轻功是逃命的功法,我往后随着爷爷上阵杀敌,倒也用不上,学成你五岁这般,也算使得了。”
老妖怪这时才觉颇为恼火,“好个轻狂的小子!轻功如何成了逃命的功法?你学艺不精,倒还敢这般口出狂言?今日爷爷便叫你见见世面!”
遂信手折下两条树枝,朝着他丢了一条过来,清喝一声,自墙头滑下,朝着他刺了过来。
季陵接过树枝,连忙格挡起来,只听见老妖怪笑道:“爷爷只使一招‘刺’,你试试能挡下我几招?”
季陵好气好笑,暗道,又是个也不提前招呼便来比武的,却不敢分心,只得捉着树枝一招招拆解。
他虽只用这一招,但身法变幻极快,一时在前,一时在侧,一时又转到了身后,季陵左支右绌,不多时便累得气喘吁吁,只是他挡的得趣,却不愿叫停,慢慢竟瞧出老妖怪出招的规律,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