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安静了几秒,然后两个刑警不约而同地笑出声。
“我跟卢老师说,要回去拟定一个心理疏导方案,希望他给我一点时间——这是缓兵之计。我需要时间,搞清楚小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祝瑾年恢复了常态,揉了揉脸颊,“我没有机会跟小志做进一步交流,回去之后,只能反复听那天的录音,忽然留意到小志说的一句话。”
她卖个关子,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故意问,“刚才我复述过的,你们猜猜是那句?”
“你这么忽然问我们,还真有点……嘿嘿……”陈昱苦笑着回答。
“前面这位,您觉得呢?”祝瑾年忽然出击,想为难那人一番。
他连几秒的思考都没有,直接回答:“你的原话我重复不了,只记得大概意思是——卢律明动不动就跑到小志学校里,躲在窗户外或者操场偷看他。”
再次的一语中的让祝瑾年对他心生几分敬畏——她的每一句话,他都听了进去,任何细节都没有放过。但是,她着实不太喜欢这种感觉,自负好强的她今天处处被人压一头。
许是半天没有回应,他微微偏过头,嗓音低沉清净,“说错了?”
祝瑾年回神,低声答:“没错。”
路遇红灯,林睿停车,回头询问道:“组长,这句话……怎么了?”
组长?这是什么职称?是不是专案组组长?祝瑾年不解地眨眨眼,暂时不动声色。
“卢律明是一个初三毕业班的班主任,同事反映他平时工作敬业认真,学生们抱怨他只要有机会就讲评习题。十二中离十七中约五公里,上课、上班期间,‘动不动’就去五公里外的学校监视儿子上课,和他同事、学生的评价有出入。同为教师,他只要交代一下儿子的班主任或者某个科任老师,就能达到目的,需要亲力亲为?”
他的一番话让林睿恍然大悟,“小祝也是这么看出来的?”
祝瑾年点点头,“那时我觉得,小志可能出现了一些幻觉。就好像我们看过恐怖片后,关了灯,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躲在身后,随时会鲜血淋漓地扑过来。”
“你临睡关灯后,回想过小志那天的表情吗?”那个男人冷不丁非常该死地问。
祝瑾年暗暗咬牙,本来不会刻意想,看来今晚是挥之不去了!那个表情真的非常凶狠、扭曲,以至于她离开老卢家后一直在思考它的含义。很明显,小志已然受不了父亲这样的监视和控制,出现了强烈的反抗心理。
“仅凭一段录音,能确定小志有什么心理问题?”陈昱好奇地问。
“当然不能。所以,利用业余时间,我……嗯……”她斟酌了一番用词,“通过暗暗观察小志的一些行为,深入了解了一下……”
“你跟踪他。”
那个被称为“组长”的男人一针见血,毫不留情地说。
被戳穿的祝瑾年有点尴尬,但很快冷静下来,回嘴道:“请不要随便给我戴这样的帽子。我一没有在他家安装摄像头、窃听器,二没闯进男厕所、浴室去窥探他的**,三也不是为了满足我个人什么不道德的爱好。既然我接了这个case,当事人不能提供全面的信息,那么我自己从侧面去客观了解一下,也是为了工作。”
那男人不为所动,嗓音依旧低沉但是犀利,“跟踪他人是违法行为。”
祝瑾年在心里问候了他的祖宗好几遍。
“说说你的收获。”
她冷哼一声表示不满,继续回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