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送礼、鉴定,没准不会判那么重。”祝瑾年嘀咕着,也觉得一阵爽快,“天意啊……”
“说起这个,你不知道那家人多么阴险!”林睿义愤填膺道,“他们去聂组长家,还偷偷录了音!故意把最后聂组长拒绝收礼的那段给截掉!庭审时忽然拿出来,断章取义说聂组长嫌礼少,公报私仇!干扰案件调查!说我们同流合污,冤枉他!”
“后来呢?”祝瑾年追问。
林睿笑开,“他们想不到聂组长留了一手,当时也录了音,还是完整版。”
祝瑾年一愣,然后忍不住也笑,“我就说嘛,论阴险,他不会输。”
这时,沈子平拍了拍手,打断了干警们的窃窃私语,“行,卢酬志的事就算定性了,先散会。”说罢,他拍拍聂羽峥的肩膀无声地表示感谢,又看向祝瑾年:“案子开庭时,欢迎小祝来旁听。”
“好的,我会持续关注。”祝瑾年起身道。
大家纷纷站起,收拾着桌上的文件和文具。聂羽峥的手机震动起来,他瞥了眼屏幕,没马上接起。手机仍在震动不停,他走到一旁的安静角落,拇指在屏幕上一划。
“喂。”
“老公!老公你终于接电话了!”电话里头,一个焦急的女声。
聂羽峥眉心忽然蹙紧,默了几秒,明显在调整情绪,“你有事吗?”
“你最近好忙啊,我知道不该总是打扰你,可是……你这么久……”
“我在开会。”聂羽峥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冷,脸上好像结了层冰霜。“没什么事,挂了。”
“等等老公!那……你今晚回来吃饭吗?我妈买了你喜欢吃的龙胆鱼,你看是煮汤还是清蒸?”
聂羽峥沉默了几秒,平静地开口:“不回去了。”
电话中的女子很失望,也沉默着。
忽然,传来一阵吵杂,电话被挂断。聂羽峥原地等了一会儿,电话再次震动起来,还是刚才的号码,他接起,听了一会儿,应了声“嗯”,就将挂断的手机放回口袋中。
转身,只见祝瑾年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拎着包朝会议室门口走去。
“祝瑾年。”他出声把她叫住。
“嗯?”祝瑾年很识趣,她一点也不认为聂羽峥这尊大神会再当免费司机再把她送回工作室。她想,该不会要提鲱鱼罐头的事吧?
背后有些凉飕飕的,她不禁轻轻咬了一下下唇。
他看了一眼她的包,“你的笔记本,我能看吗?”
原来如此。她松口气,抿了抿唇,低头找出来给他。
跟她想得一样,他翻开,专注地看她这几天对那幅画的解读。祝瑾年安静地站在一旁,交叉抱手等他。只见聂羽峥眼睫低垂,鼻梁显得更加立体,好似文艺复兴时期雕塑家们最得意的杰作。祝瑾年没留神多看了他一会儿,发觉后赶紧移开目光,心想,我怎么跟那些花痴一样?
一会儿,他合上,“介不介意把这几页复印一份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