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接一句的质问,每一句都比前一句更加声色俱厉。
祝清晨整个人都懵了,手臂被他死死攥着,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她扯着嗓子说:“你放开我!你先放手!”
然而薛定却有更多的质问要向她抛去。
他说不上来刚才看见她消失在水中时,心里到底怎么样的感受,不只是担忧,不只是害怕,不只是慌张……他觉得溺水的仿佛是自己。
祝清晨终于被拉扯得受不了了,男人力气太大,她都快觉得那条胳膊不是自己的了。察觉到他情绪失控,怎么着都不会松手,她几乎是一把抵着他的胸膛往外推。
使出了全身力气。
重重一推。
薛定不受控制往后退了几步,下意识松开了手。
冷风一吹,整个人才回过神来。
眼前的女人浑身都湿透了,地上一滩湿漉漉的水,而她满面水珠站在那,眼底也浮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是给痛得。
她捂着胳膊,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你疯了?”
“……”
他说不出话来。
有那么片刻,回想到刚才的反应,他也觉得自己疯了。
“我只是开了个玩笑,如果吓到你了,对不起,我从今往后再也不开这样的玩笑了。”她强忍疼痛,咬牙切齿对他说完这话。
转身就走。
薛定下意识跟了上去。
脑中一片空白。
为什么会情绪失控?
他冲她吼,冲她凶,知道她痛也不放手……
最后的酒意也挥发在冷风里。他一言不发脱下湿漉漉的大衣,快走几步,往她身上披。
“滚开!”祝清晨比他还凶,回头推开他。
他不肯退,默不作声,又一次把衣服披上去。
祝清晨终于忍无可忍,“你有病啊?我浑身都是水,穿这么厚,重得要命。你还把你大衣往我身上披。你知道你大衣有多重吗?你知道吸满水的大衣到底多少斤吗?”
薛定一顿,把衣服拿回来,“……我给你拧干。”
祝清晨倏地闭嘴,匪夷所思地盯着他,几秒种后,几乎被气笑。
这男人……
这男人???
这他妈是从以色列染了疯病回来的吧?!!
她揉着胳膊,站在原地看他。
头顶有一盏路灯,昏黄的光把他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在地上投射出笔直安静的一抹深色。
当痛楚没那么强烈了,情绪没那么激烈了,反倒回忆起方才他的反应。
她忽然间意识到,他所有激烈的情绪都只源于眼神里明明白白的担忧。
然后就……
不气了。
她望着他。
他望着她。
彼此的眼底都倒映出对方狼狈又可笑的模样。
祝清晨面无表情别开眼,率先妥协,“算了,先找个地方过夜吧。今晚不能回去了。”
要这么满嘴酒气、浑身湿透地回去,不知道姜瑜得有多担心……
哪怕她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楚。
何况她压根不知道怎么解释。
苏州街沿河的里街上,有不少客栈,这一带每到春天,也有很多游客慕名而来。沧县的旅游业还在发展中,不算过度商业化,虽然没有周庄水韵、西湖南湖的名气大,倒也能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