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喜欢,殿下瞧——”阿殷回身叫如意。
六七个婢女上前将早就并排放好的烟花点燃,霎时光彩四溢,映照人面,胜过芙蓉香暖。
“很好看。”定王终于绽出笑意,揽着阿殷走到廊下,吩咐旁人继续。
于是院中继续如前热闹,阿殷不乐意旁观,便往院中去点烟火。
定王立于廊下,瞧着满院欢笑,眼底笑意愈来愈深。
末了,阿殷又拉着定王入内各自用了半碗府中备下的饺子,才换衣盥洗,对坐守岁。
丑时几乎过半,远处不时还有爆竹声响,阿殷酒意更浓,傻笑着将定王瞧了半天,最终没抵住困意侵袭,倒在定王怀里。定王将她抱回榻上,拥被而卧,殊无睡意。直至天色将明,才换衣着履,自往书房中去。
*
阿殷醒来,已是近午时分。
宿醉未醒,睡意尚且朦胧。她如常的摸向枕畔,察觉没人,才倏然睁眼。
日头似乎已经很高了,即便隔了数重帘幕,依旧能觉出屋中的亮堂。阿殷翻身坐起,定了定神,外头如意听见动静,掀帐进来,“王妃醒了?”
“殿下呢?”
“一早就去了书房,正召常司马议事。”如意捧来衣裳,服侍阿殷穿衣洗漱。
阿殷闻言却有些意外。年节方始,按例说今日除非有极要紧的事,各家都该清闲过年,或是去寺中进香,怎的定王却突然召了常荀来议事?随口问如意是有何事,如意自然不知道,只能暂且作罢,对镜梳妆。
书房之内,定王与常荀却无此闲情。
泰州和北庭的战报雪片般飞入京城,情势愈来愈危机。今晨永初帝便传了圣旨出来,命定王明日便入宫领印,即刻启程。这圣旨下得太过仓促,亦可见边疆战事已然到了何种程度,令永初帝在岁末年初寝食不安。
定王遂将常荀召来,将檀城守将陈博弃城而逃,城池被夺的消息说了。
常荀闻言也是震惊,因这些天总焦灼牵挂战事,听得这消息,忍不住怒而拍案,“陈博总归也是将门之后,守着檀城那样要紧的地方,只可死守,怎能弃城!檀城一旦被破,后面就没有可以拒守的关隘,泰州百姓,岂不是都落在了东襄人蹄下!”
“父皇昨夜闻讯,也是震怒。他……似是责罚了太子。”
“责罚能有什么用?”常荀到底不及定王处变不惊,想起这半月来定王所受的种种委屈,怒道:“当初殿下就曾说陈博此人不可用,皇上即便不肯叫殿下亲自去守城,也不该为偏袒太子用那等庸才!如今檀城失守,责罚太子又能有什么用!二十万大军功袭各处,战将本来就不够,失了檀城,岂非更处劣势。”
“所以父皇才急了。”定王冷笑,带着常荀起身往北边地形图走过去,“今早的圣旨,吩咐我明日启程,领行军都督之衔,务必夺回檀城。”
又是让定王收拾太子惹下的烂摊子!
常荀心怀不忿,然而言语抱怨没有半点用处,只好道:“殿下如何打算?”
“东襄人攻下檀城,必会往东攻取城池,与袭往北庭的军队互为援引。”定王将手指落在檀城东侧一处,“我已看过檀城地图和传来的战报,恐怕等我到时,檀城外的烽城也难守住。目下来看,此处最宜,到了北地,再据实谋划。”
常荀颔首,“殿下打算带哪些人去?”
定王报了几个名字,常荀闻之讶然,“这么点人恐怕不妥。殿下既然不在京城,王府中留下长史守着即可……”
“王妃在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