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这宅子不知何时便会用上,故而墨紫幽常命人来打扫整理,倒也干净。只是这里一几没住什么人,只有几个看院子的人,所以突然停了十几辆马车在大门前顿时就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长空之上不是谁撕碎了片片白锦,茹素般飞扬飘洒。
墨紫幽在银衣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她缓缓走到府宅正门前,抬头看门前两侧挂着的黄色灯笼,灯笼上一字也无,只明明灭灭地亮着光。守宅的几下人早已得到消息,开了大门在等候他们,成王府派来的十几名侍卫也已经到了。
墨云飞也下了马车,正招呼着下人小心地将封夫人用早备好的软辇抬进府里。经过府门前,他在墨紫幽身边驻足,也抬头望着宅子大门上那空荡荡的横梁。他问,“长姐在看什么?”
“在想挂什么匾额好,”墨紫幽偏头看他,“‘墨宅’如何?”
“不错。”墨云飞也偏过脸与她对视,两人在彼此眼中看见了同一种讥讽。
封夫人的东西实在太多,一时间也无法整理,墨紫幽便招呼众人先将东西都收进库房中,再拾掇出几间屋子先住下,日后再慢慢整理。
等一切全都安排妥当已至亥末时分,众人折腾了一整天,午饭和晚饭都没用,都是又累又饿,但谁都没有心情吃饭,全都守在封夫人暂住的第二进院子里。
墨紫幽站在院中,抬头望了一眼幽暗的夜空中,飘雪依旧,这雪自傍晚开始下起,已将这座宅子的屋瓦地面铺上了细细一层莹白,偶尔落在人脸上,冰冰凉凉,如寒冬垂泪。
“你们各自都回屋子里待着,包括上夜的人,今天晚上谁的屋子都不许点灯,无论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许出来。”墨紫幽吩咐道。
“小姐,谁来守夜啊?”众人一脸莫名其妙,只有银衣大着胆子问。
“有成王府的人便可。”墨紫幽举步向封夫人所在的屋子走去。
下人们互看一眼,终是不敢有异议,各自回屋子里待着。
“小姐,出了何事?”侍剑跟上墨紫幽,敏感地低声问道。
“你身体如何了?”墨紫幽不答先问。
“飞萤抽空给我把了脉,因我昏迷太久,一年里进食都是流质之物,故而瘦了许多,不过这一年里飞萤也不知用了什么给我药浴推拿。”侍剑一脸神奇地活动了一下手臂,“我虽是初醒竟是不觉得乏力虚弱,反而觉得精神百倍。”
“那便好。”墨紫幽淡淡笑了声,问,“你的剑呢?”
侍剑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腰带示意。
“今晚怕是有不速之客到访,他们若是不进屋,你就不用管,若是闯进这间屋子来,你就打出去,生死不论。”墨紫幽淡淡吩咐道,举步进了封夫人的屋子。
“是。”侍剑顿时一脸严肃地催促银衣几个进屋,然后关上门,自己守在门边。
宁国公府既然找上了封夫人,知她大限将至,今夜必会到访一搏。再则,墨紫幽与墨云飞如今已没有墨府为倚靠,宁国公府行起事来必然毫无顾忌,说不定将他们姐弟劫走直接动刑审问的事都做的出来。
屋里只有家具没有陈设,博古架和几张几案都空荡荡地,一张红木架子床设在西次间中,封夫人正躺在床上,飞萤仍在坚持给她施针,墨云飞侧沉默地坐在床边,紧紧握着封夫人的左手。
墨紫幽走到床边,借着屋里明亮的烛光低头看封夫人,封夫人的脸色越发地晦暗,她心中微痛,轻声问,“伯母,你现在感觉如何?”
“罢了,没用的。”封夫人对飞萤摆了摆手,“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