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铿锵的脚步声传来, 老丈眯着眼, 远远看到黑压压的一群人疾奔而至, 整齐划一,似乎是官府的人,慌忙往旁边让开。
那队人直奔街尾的巍峨大宅而去,打头的官差上前叫门, 动作粗鲁,门板拍的啪啪直响。
守门护卫打着哈欠开门,还没来得及说话, 便被官差一把推开, 一行人呼呼喝喝闯了进去。
齐俊睡得迷迷糊糊, 被外面嘈杂声音吵醒,不悦地翻了个身, 睁着惺忪得睡眼大喊,“来人。”
小厮立刻推门而入。
“怎么回事?大清早嚷什么嚷,睡个觉都不得安生!”
小厮着急忙慌地解释,“世子爷,您快起来吧,外面好多官差。”
“官差?”齐俊瞬间清醒,穿上外袍疾奔至前院, 只见黑压压的一群人被护卫拦着,齐进也正好从另一边过来,父子两对视了一眼,大步上前。
“你们好大胆子,敢擅闯国公府,”齐俊怒喝。
官差里走出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正是刑部吴侍郎,皮笑肉不笑道:“国公爷,世子爷,有人密报国公府欺君罔上,助前大将军陆明成和征北将军陆陌寒假死出逃,隐瞒多年,可有此事?”
齐进脸色一变,眼神闪烁。
齐俊瞅了眼他爹,呵呵两声,指着吴侍郎,“没有证据少在这放屁,金陵城谁人不知当年大将军坠崖而亡,征北将军落入北周,**离世,整个陆家毁于大火,如今你说没死就没死,开什么玩笑!”
“世子爷别激动,下官只是奉命行事,”吴侍郎脸上带着狞笑,“有什么话,您留着公堂上说吧。”
“奉命?奉谁的命?我倒要看看谁能动得了国公府。”
“贤王奉旨监国,此等大事自然是要王爷做主了,”吴侍郎道:“否则下官纵是有天大胆子,也不敢擅闯国公府啊。”
“陈闵?”齐俊胸中怒火翻滚,只想问候他祖宗十八代!
齐进冷笑,终于装不下去了!
齐俊长这么大干过不少混账事,有他老子和太后姑母罩着,没人敢跟这个小纨绔计较,只有他舅舅下狠心惩罚,所以他一向都离洛禾远远的,当然他的那些小打小闹跟冯屹相比简直不值一提,他多少有点分寸,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两年觉悟提高了,更是收敛许多,因为他无比清楚,一旦犯了事,舅舅一定会第一个宰了他。
可他没想到,他老子年轻时比他还不靠谱,竟敢欺君!要知道欺君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入狱之后,他就开始碎碎念,念到洛禾来时,一改平日退避三舍的态度,立即热情扑上去抱住他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舅舅,你可要救救我们啊,我还年轻,还不想死啊……”
洛禾被他嚎得脑仁疼,厉吼了声,“住口!”
齐俊登时闭上了嘴,胆战心惊地看他。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齐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洛禾指着他鼻子数落了一阵,转向旁边笔直矗立等待训话的国公府两口子。
默了片刻,情绪稍稍平复。
“阿然……真的没死?”
阿然是洛长宁的四姐洛长然,也是陆府三夫人,征北将军陆陌寒之妻。
洛长宁鬼鬼祟祟地四下瞅了瞅,洛禾道:“还不快说!”
瞧他那样子,应是已经做了安排,将狱卒都支走了,洛长宁这才放心地点了下头。
洛禾表情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