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恩·斯班诺猛地惊醒, 如同危难之际的溺水者,拼命伸手想要抓住些什么,大口地喘息着, 睁大了眼, 惊疑未定, 冷汗涔涔,浸湿被角。
是谁,是谁扼住她的喉咙令她几近窒息?
她依稀感觉自己做了个梦,一个冗长的, 具有强烈真实感的梦,至于具体发生了什么, 那些繁杂的细节,已经有些记不得了。
下一秒她的手已被一双修长冰冷的大手包覆住, 带着些许让人挣脱不开的力道。潼恩下意识侧过头看向那手的主人, 不看还好,这一看, 像被惊雷击中,竟不知作何反应。
床边端坐的少年一头铂金色中发被精心梳理到耳后,过分棱角轮廓鲜明的五官配以狭长的金色眼睛, 显得机警又凌厉。那副与温和完全搭不上边的模样,潼恩再熟悉不过了, 以至于一见到便下意识想要向后缩。
那分明是十三四岁模样的德拉科·马尔福, 整个青春期都在致力于钻研如何让她更不好过的小恶魔。
而恶魔现在穿着衬体的巫师袍, 噙着宽慰的笑, 侧身坐了上来,伸手想去揽过她的肩,却被她将身一躲。
“梅林!你终于醒了。”
“德拉科,我睡了多久?我……感觉自己做了个梦,像是一觉睡死过去了。”
她的声线软糯如少女,只不过多了几分冷淡和漠然,仿佛发生的一切很难触及内心深处的情感。
“相信我,你确实睡死过去了,奥罗拉公主,你昏迷了整整两天。”
“两天!bloody hell!佩内洛普会杀了我,我答应她在三天之内安排好三强争霸赛开幕庆典的坐席,汇报给她……老天,求你告诉我她没向主席告状。”
比起她的惊恐,德拉科显得格外镇定,望向她的目光甚至隐含着……讥诮,像在看一位病人。
不过从某种角度来看潼恩的确是位病号,她试图翻身下床,没由来一阵头痛,身子软了下来,但这没关系,稳当当接住她的是德拉科泛着淡淡熏香的怀抱。
“她没有,我以马尔福的名誉担保,还来得及,”他将潼恩扶回床上,忍不住出声抱怨:“你消停会吧,感觉你都被游走球砸傻了。”
潼恩微微一愣,挣扎着起身 ,努力回忆着。
“游走球?那个游走球?”她的身体不受控制似的作出了打击手势,隐约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是啊,不然还能有哪个?搞砸了院内选拔赛的优等生小姐,你真不应该回应艾登的挑衅的,女孩子不会玩魁地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我猜。”
“得了吧,这话说出口你自己都不信,魁地奇爱好者。”
潼恩忍不住脱口而出,顺带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她努力将苏醒后所得到的一切信息连上线,熟悉的感觉伴随着记忆渐渐涌了上来,然而那对于她来说也仅仅是熟悉而已,尚不能确定。
看在上帝的份上,有些比辜负级长的信任更加糟糕。
因为她发现,自己居然该死的提不起一点干劲来。仿佛事不关己,理所当然地抱以冷漠——哪怕冷淡是她的常态,可连自己的要紧事也这种态度他还是破天荒第一次。
更更糟糕的是,她忍不住开始说些胡话。
胡话的定义就是,自己心里明镜似的,可偏要瞎说一通。
“德拉科,”她试图表现得随意,“我们现在是在……霍格沃兹,对吧?第三学年?”
德拉科敛去笑容,严肃起来,这显然不是个好问题,更不像是潼恩·斯班诺会提出的蠢问题,因此他的回答语气不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