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严家的马车,听那边的丫鬟说是严老太太的侄孙女,大少爷已经下马车致歉了。”
严老太太的侄孙女?不就是那位胡小姐么?她点了点头,放下了帘子。
这马车还未走起来,她便听到外头有人说话。
“这位姐姐,请问马车里的可是顾家的六小姐?”一个丫鬟面上带着笑,朝宝珠问道。
“正是。”宝珠回道,心里想着自家小姐和严家老太太的那位侄孙女不过见过一次,应当算不得熟的,怎么那小姐的丫鬟会过来拦她们的马车。
“我家小姐请顾六小姐同乘,我家小姐同六小姐一见如故。”
一见如故倒是没有,自那日胡婼倩问她陈玄朗的事儿之后,她便知道胡婼倩的心思了,她也真想直截了当地同那位胡小姐说,她和陈玄朗当真不熟,虽是表兄妹,但是这亲缘可不深,见都没见过几回,不过这些话也不过是她想想罢了。
极快地,宝珠便过来问她了,她看了一眼顾玉娇那嫉妒的模样,点了点头,由宝珠扶着下了马车。
“哼!哪门子一见如故?当真会有人愿意同这个傻子往来。”想着她又觉得气,那严家的人可不是那般好攀的,怎么那严老太太的侄孙女一来便同顾玉环瞧对眼了?就因为顾玉环那张脸?当真是肤浅的人,她不屑地想着。
严家的马车一点都不花哨,但是一看车帘便知是名贵的,带着隐隐地奢华,那四角上还嵌着蓝色的琉璃珠子,那胡小姐的丫鬟取了小凳子由她踩上去上了马车,边上的丫鬟又挑开了车帘,对她福身行礼。
马车里摆放着一只不高不矮的黄梨木圆桌,上面是一套青花瓷官窑茶杯,隐隐冒着热气,还有一只小小的炭盆摆在上面,一只玉白的小壶放在上面,似是温着一壶酒一般,带着淡淡的香气。马车里并无什么饰物,但是却叫人看着觉得淡雅中又带了分大气,那穿着一身粉色衣裙的女孩儿正往小炭盆里夹着细碎的炭,听到声音,微微抬头,露出一张清丽的脸来,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带着几分亮光。
“先前是马儿受了惊,可没把你吓坏罢?”胡婼倩上下打量着她,放了手中的东西站起来拉她坐下,眸子里含着笑。
顾玉环摇了摇头,“倒是你,可没吓着吧?”
“自然没有,我这不还是好好的么?”她笑着,然后指了指炭盆上温的小壶,“这是我前年酿的酒,你尝尝,用的是天气最冷的时候的雪和梅花。”
说罢,她便动手给她倒了一小杯,“你这是去哪儿?我这般是不是唐突了?”
“今日是去外祖家。”她弯了弯眸子,“亏得没什么事。”
胡婼倩微微皱起秀气的眉毛,不过片刻便舒展开来,十分高兴地拉着她的手,“你外家是陈家罢?今日陈家的小姐邀我过去做客,你说咱们这算不算缘分?”
顾玉环还是第一回碰见这般热情的女子,有些招架不住,只得笑着点头,陈家的几位表姐妹作何邀她,不用猜也晓得,应当是外祖母的意思了。
……
陈家顾家隔得不远,用了不多时便到了,陈老太太那边的人早早地便在门口等着了。
严家的马车走在前头,顾玉环和胡婼倩先下了马车,老太太身边的李妈妈见到了,立马过来请安。
李妈妈是老太太身边的人,自然是见过胡婼倩的,她只不过是奇怪,怎么表小姐是乘着严家的马车过来的,她眼睛偷偷地在两位小姐身上转了转,面上立马笑道:“表小姐可是到了,老太太□□叨着呢!”
想到记忆中对自己呵护的慈祥老人,她心里既是酸楚又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