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身边侍候了近二十年,若是真有那心思,当真是个沉得住气的人。”他想着,又想起已经上任刑部尚书之位的官凛来,“官凛是个人才,希望他不要叫老夫失望了。”
黄辉拥趸的是萧贵妃之子,乃是皇上的三子,比起太子来,丝毫不差,可惜这出生的晚了些,太子成亲几年并未有子,黄辉连同几个同僚上了不下十份折子,哪知这太子娶了陆家女为妃之后,第二年便生了个儿子,一下子堵住了悠悠众口。
这官凛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自然是要为己用的。
“你倒是有官凛昔日风范,假以时日,保不齐你不会超过他。”黄辉满意地看着眼前高大俊朗的男子,这是他的学生,在外人面前提起之时,多少是有几分骄傲的。
“官大人岂是学生能比的?”
黄辉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说道:“容儿前些时候便问起你,他同我这个做父亲的不亲,倒是同你亲,你去瞧瞧他吧。”
“锦川身子可好些了?”锦川是黄晋容的字,他一向都是如此唤他的。
提起这个儿子,黄辉除了叹气也不知道该如何了,“他这三天两天闹一场的,这药吃下去时而有效时而无效。”他走了两步,又问道:“顾家那孩子你见过没有,品行如何?”
陈玄朗愣了一下,才知道老师问起的人是顾家的那位表妹,若是没有个什么意外,明年便是要嫁进黄家的,“老师放心,听说是个脾性极好的女子。”
“那就好,容儿也要个知冷知热的人照料着才好,好生照料着容儿,黄家不会亏待她的。”
京城比起扬州来,要冷上许多,即便没有下雪,但是那风儿一吹,便如同刀子一般刮在脸上。
屋子里点了淡雅的香,香炉之上的烟雾升起又渐渐散开了。
“锦川棋艺倒是长进了不少。”陈玄朗放下一颗黑子。
“还是比不得退之。”黄晋容笑了笑,一张俊逸的脸十分地苍白。
他的面前摆了一只小小的炭盆,他还披着一件灰色的斗篷,和只穿着一身单薄的衣裳的陈玄朗来比,一个是在过冬,一个却是像在过初秋。
“听父亲说你前些时候回了扬州?”黄晋容落下一子,问道。
“锦川想问我顾家的那位表妹?”他抬头,“那表妹担得起扬州第一美人之称,性子也是个柔和的,锦川会喜欢的。”
“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的,你看我这副模样。”他苦笑了一声,“哪里能害了别人?”
他无心娶妻,拖着这副病躯,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到何时,今日你看他还下着棋,可能明日便死了,对他来说,死是早晚之事,终日这般受着病痛的折磨,倒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了,至少不必受那般多的痛。他一个连明天都不知有没有的人,怎能害别人呢?那人若是嫁了过来,两人也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若是他早早地去了,黄家人又怎会让她改嫁?
“近来时常做梦梦见一名女子,我总觉得是上天都在阻止我不能娶她。”他笑了两声。
陈玄朗没有细问那梦中的女子如何,但是他却是认同黄晋容所说,顾玉环若是嫁了过来,到时黄晋容一死,她的日子比在扬州还难过,黄家定这门亲事,是给他冲喜的,若是他死了,黄夫人和老师难免会加几分怨气到她身上。
“退之,你帮我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