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杨慎行美眸向韩瑱甩出眼刀,冷冷笑:“韩大人这是瞧不上咱们金宝呢。”
韩瑱微窒,执盏的手僵住。
“就是,凭什么瞧不起?”苗金宝果然激不得,起身出去开了门,向侯在门外的侍者交代了几句。
待侍者又取了两坛子酒来,拢共不过六人的场面很快就乱成一锅粥。
先是金宝气壮山河地将酒坛子拍在韩瑱面前,一副最后谁没喝死算谁赢的蛮霸之气;过没多会儿,阮敏与张吟也不知为何也被搅和进去了。
沈蔚本以为有金宝冲在前头,自己就可幸免于难,哪知还是太天真。
总之,戌时一过,除了滴酒不沾的杨慎行,其余五人多少都有几分醉意。
“我、我不要送金宝回家的,”微醺的沈蔚只觉舌头有些打结,脑子却清醒得很,“她醉酒后要胡乱动手。”
苗金宝力大无穷,阮敏与张吟也是见识过的。这二人连忙点头又摇头,坚决表示不送。
金宝振臂一挥:“没醉!”手背正正拍上韩瑱的脸,“啪”地一声脆响。
这场面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啊。
沈蔚倏地闭眼皱起了脸,光这样瞧着都能觉出韩大人一定被打得很疼。
韩瑱倒没计较,只道:“那我送吧。”
****
阮敏与张吟均住在光禄府官舍,算是同路;沈蔚与杨慎行毗邻而居,亦可同归;苗金宝现居的鸿胪寺官舍在东城,而韩瑱的宅邸与这金香楼同在南城。
原本杨慎行事先早有安排,四辆马车各自送回,谁都不会落下。可韩瑱坚持要送并不顺路的苗金宝,苗金宝也无异议,众人就不再多言,分头上了马车,各自打道回府。
到家后沈蔚沐浴完毕,却发现自己了无睡意,便在房中踱来踱去一通瞎想。忽听得院中有悉索动静,心神一凛,当即利落奔了出去。
循声找到院墙下,却见有小石子正隔着院墙被抛过来。见此情形,她心神略松,忍了头疼攀上院墙。
“杨慎行,你想挨揍是吗?”她皱着眉头握拳扬了扬,半干的长发披散,神情却并不怎么凶。
杨慎行不以为意地扔掉手中剩下的半把小石子,拍拍掌心细小的石砂,笑吟吟仰头瞧着她:“醒酒汤,要吗?”
此时他仍是先前那一身重云锦青衫,显然回来后连衣衫也没换。
“好啊好啊,”如见甘霖的沈蔚立时猛点头,略压低声气笑了,“这几日怕兄长瞧见我手上的伤,每日回家跟做贼似的!先前就觉头疼,又不敢去厨房。就怕万一吵醒了谁,那家里定要炸窝了。”
近来她每日回家都将左手藏着进的门,连童武、童绯都躲着,就怕受伤的事传到兄长那儿。
待她自墙头安然无恙落地,杨慎行便领着她往前走:“我搁在书房了。”
进了书房,杨慎行本要顺手掩上门,却被沈蔚眼疾手快地抢过去将门扉大开。
见他不解,沈蔚揉着额角笑笑:“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啊。”虽说半夜翻墙跑到邻居家也不是什么磊落行迹,可她既决心要与他坦荡共事,有些事终归该与从前不同。
杨慎行闷闷应了一声,走到书桌前倒了碗醒酒汤递给她:“手上的伤每日都换药了么?”
沈蔚小心接过那碗醒酒汤,点点头:“快好了。”
捧起碗喝了一小口,又扬眸好奇地看向他:“对了,请教你一个问题……”
她朱唇半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