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什么——”她伸长了脖子瞧,“明天要做的东西您都惦记着,真跟我们这低阶的小宫女不一样。”
她阴阳怪气的,反正谁看谁都不顺眼,两两相厌,罗敷懒得同她计较。两人还要在一个屋檐下共事几年,刚开了头就整天喊打喊杀,这几年都没好日子过了。
罗敷冷着脸推开她,想着倒不如自己上详文阁先看看去,反正也是睡不着。
天将将黑下来,她处所距离详文阁有些距离,白天走过一遍,从远处也能看到高耸的阁顶,顺着走,没费什么功夫,便到了地方。
详文阁中仍有低品级的宫女內侍们忙碌,罗敷不好惊扰他们,一路向上到了书阁二层,此处搁着不少还未来得及修缮的孤本,这些东西既脆弱又贵重,宫女內侍一般接触不到,继而晚间看不到有人上来。这里白天是几位德高望重的大学士在工作整理,书籍上若有字句缺失,还需几人共同商讨推断来补全,这工作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了得。
二层的顶搭的出乎意料的高,罗敷只举着一盏红蜡,只能照亮脚下这一小片地方,其余各处黑压压的叫人生出一种压抑感觉。
屋子里极静,窗户一半开着一半闭着,想是怕穿堂风将刚做好的书又吹散了吧。罗敷将手上烛台搁在一边,腾出手来将臂上披帛拉起来,遮住宫装外露出的脖颈。春夜气温还是低的,书阁中又不能点起火盆取暖,颇有些阴沉的气息。
罗敷轻咳了声,受了凉嗓子有些痒意。正抱臂搓了搓双臂,突叫人自身后围进了怀抱。
虽吃了一惊,暗暗闻了那人味道却是轻笑,罗敷低语一句,“曾在书中见过这样一则片段,人对上了心的事物嗅觉比之视觉听觉灵敏些?”
他在她耳朵上轻咬一口,凑在她耳边问了句,“怎么说?”
“那些人因为对自己重要,气味同别个大不相同,仅凭嗅着一下也知是你。”罗敷抬起圈着自己的手臂,做了个轻嗅的动作,“真叫人意外,小叔叔这个点儿竟然还留在宫里。”
“详文阁不在内宫之列,旁的殿阁围墙内外分出不同的宫室,只详文阁围墙内外却是宫里宫外之别。”
罗敷被她扭转过了身子,听他这话甚是吃惊,“小叔叔难不成自宫外翻进来的不成?”
“宫墙高足有五六丈,你小叔叔肋下生了双翅差不离能越过宫墙。”田亚为拥着她,点了点她饱满的额头,“怎的这样傻,这也猜不透,今日我当值的。”
“那你躲在这里,岂不是擅离职守?”
“来了一刻了,幸好你我心有灵犀,还能见上一面,回去吃些苦头也值得了。”
罗敷一听立刻便心疼起来,“那你快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