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阡城里家世背景能排的上号的都在这边了, 讼睐都懒得再去探寻, 打眼一瞧倒确实是个标致的, 粉黛薄施, 便将自己身边这些角色, 一个一个比了下去。再看她独独坐着也不显拘谨,倒是自得其乐的样子。
“不认得,爹爹未曾引荐,许是哪家新晋, 到我寿山公府上攀交情了吧。”讼睐只觉稀松平常,身边的姐姐妹妹们,不都是从那时候过来的么,开始或许孤高。让人点化几句, 还不都得乖乖凑到自己身边阿谀奉承着。
故而一时, 罗敷也是无趣,她乖乖巧巧的坐着, 臻首低垂。那细白颈子连同几乎半透明的耳朵扯出个温柔的弧度来。手上不时玩弄身上挂着的那一串穗子, 朝左拨弄一下, 朝右拨弄一下, 很是自得。
罗敷心道,倒还真不如出去逛逛走走,只是人生地不熟,无人引着手脚都给束缚住,这才最是无趣。估计着小叔叔一时半刻那头还完不了事儿,这可真是要给人憋坏了。
那寿山公膝下三子一女,讼睐上头三位哥哥,最小的一位兆睐与她不过差了两岁。幺儿得宠,叫寿山公养成了个纨绔,整日招猫逗狗不干正事。寿山公在凉阡地界上势力大,这位小儿子可没少干仗势欺人的混账事。
讼睐与她这位三哥哥向来不太对付,三不五时就斗的乌眼鸡似的,互相拆台兜底,谁也不服谁。
兆睐在外头正赌的天昏地暗,应是给寿山公叫回来为外祖母拜寿,这外祖母往日最是疼他,兆睐也不好说什么,只心里憋屈着。路过偏厅又见讼睐召来一堆的姐姐妹妹奉承她,心里鄙视又好笑,故意就要找她的茬。
还没等进了门去,就看那窗下坐了个美人。兆睐暗想这凉阡城中竟然还有如此绝色,他在窗外兜圈子看了一遭,将那美人正脸侧颜瞧了个仔细。越瞧越是心惊,他从前许是瞎了眼,身边那些个庸脂俗粉那个能比得上这一位。讼睐也自诩凉阡第一美人,个子比这姑娘倒是高些,比在一出立刻给讼睐衬的膀大腰圆,像在屋子里立了只秃鹰似的。
兆睐咂咂嘴,着人将自己的秃鹰妹子叫了出来。
讼睐一见自家哥哥那副色气样子,也能猜想到七八成他内心想法,“怎么,瞧上哪家姑娘了,要妹子给你引荐。”
讼睐这话说的好似自己非得求她似的。兆睐按下心中不满,“那靠窗的姑娘,从前没见过啊。”
“新来的,估计也是今日前来为外祖母贺寿的官家小姐吧,具体的你去问问比跟我打听来得快。”
讼睐心不在焉的,都说文人相轻,美人自然也喜欢比较个高低。讼睐自恃身份高贵,不与人主动结交,心里却也暗戳戳的想要与之比较。她就不信,这姑娘长得倒还算过去,家世也能比得过自己?
兆睐搓了搓手,一副瞧好吧的样子。
罗敷正闲的要长出毛来了,正巧一丫头要引着她上园子逛逛。丫头不说是受谁指示,罗敷自当以为是寿山公的安排,看在小叔叔面上带自己逛园子呢。
这园子从前称“鱼园”,鱼种自然不少,且园中乃是活水,自山上引下来的活泉水,养的鱼个个机灵的要命。丫头领着罗敷在园中穿来穿去,早就把罗敷绕晕了头,“先停下歇歇可好,这么得走,什么景都没赏到,头都给绕晕了。”
丫头不说话,垂头在一旁候着。
罗敷见她也不是个能和自己聊到一起的,想必是府上规矩多,这些丫头平日里拘着,不好同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