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乱如麻,都不知道怎么就被带到了一个栽种着许多青竹的幽静整洁的院子前。
“到了,喂,你这丫头怎么哭个没完,让我家大姑奶奶见了还以为我们冤枉了你。”陈妈妈在竹筠院门口停住脚步,转身看了一眼流泪的景兰不满道。
景兰抽抽鼻子,同样不满地说:“你们本来就是冤枉我,还有我倒是想擦一擦眼泪水,可我的手……你们押着我,我能擦么?”
陈妈妈撇撇嘴,挥手让押着景兰的两个健壮仆妇松了手,然后叫景兰擦一擦眼泪,擦干净了跟着她进去见她家大姑奶奶。她还说她家大姑奶奶是最爱整洁的人,下人们见她,向她禀事,都得收拾整齐,干干净净的,否则必定会被大姑奶奶叱责。
景兰听了只觉得奇葩,因为自己不是沈家下人,这会儿应该是被沈家捉拿的“囚犯”。
她这么个“囚犯”还被要求仪容整洁去见那位设计捉拿自己的女人,让那个女人治罪,这不是笑话是什么?
要是有可能,她真想滚得一身泥,脸上涂上锅底灰去气一气那个女人,恶心一下她。就是这个女人不但冤枉弟弟和阿虎偷米千斤,还用他们做饵,把自己这个跟偷米丝毫不相干的人给捉来了。
只是,到现在为止,她也想不明白,怎么那个被眼前这个婆子叫做大姑奶奶的女人会算到自己要来救阿山和阿虎?
莫非,她还真通神了,是神算?
竹筠院门口守着的小丫鬟见到了陈妈妈带着景兰来,早飞跑着去报信儿了。
在竹筠楼下守着的丫鬟又提着裙子上楼去向沈婉禀告。
站在竹筠楼二楼窗前的沈婉其实已经见到了由陈妈妈领着走进来的景兰。
在见到那个无数次在梦里才能出现的身影时,心潮起伏,激动不已。
按捺住心跳,沈婉轻声吩咐:“让陈妈妈带那个女子上来。”
来报信儿的丫鬟应了,却步退了下去。
沈婉随后走到屋中的一张紫檀书案前,铺开一张纸,拿起一只毛笔开始作画。
她画得是一幅竹石兰花图,竹子挺拔,兰花清丽,怪石嶙峋。
由陈妈妈带着上楼来的景兰便嗅到了一股子墨香和佛手香混合的香味儿,然后看到了一位身姿绰约,乌发如云的年轻女子正站在一张紫檀书案前,一手执笔,一手拢起玉色的衣袖作画。
春阳从右侧的冰裂纹窗扇照进来,打在右半边脸和身体上,景兰觉得她就像是用上好的羊脂玉雕琢而成的,整个莹润发光。尤其是她执笔的右手,从露出一截子的纤柔的手腕往下,捏住白玉笔管的那纤长的手指竟然比那白玉笔管更加白皙通透。
因为她低着头作画的缘故,景兰并不能看清楚她的容貌,只不过,光凭现在入眼的一切,她就会猜想这位被婆子称为“神算”的女人应该是个美人。并且还不是个庸脂俗粉,而是个有文化有素质的女人。
景兰暗暗好奇,眼前这个出乎她意料的女人会有怎样的一张脸。
一开始,她被捉住,被带来时,可是猜测用阿山和阿虎做饵,指使沈家的下人捉住自己的女人应该是个尖尖脸,高颧骨,三角眼,看上去就很阴险狡诈的女人。
但……
“大姑奶奶,老奴把那个偷米的女子带来了。”陈妈妈上前一步向沈婉行了礼,谄媚禀告道。
“嗯。”沈婉轻声道,随即放下手中的笔,缓缓抬头看向了景兰。
景兰在心里轻呼一声,秀目陡然睁大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