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听到镖师们谈话,我这才知道,原来我这种属于附带的,不归镖局护卫,老伯的大儿子也只是在路上稍微尽尽心,就能得到一笔不菲的“护送费用”。
其他镖师们也都心照不宣,也只一天一夜的路程,第二天我们便分开了。我要去的是京城附近郊区的一处小村落,我不敢告诉她们我的真实目的地,于是只在去往京城外的官道上便分开了。临走时,我多加了些钱,总共给了老伯大儿子一两银子。
他笑了笑说道:“姑娘放心,我爹也年纪大了,娘又身体不好,押完这趟镖,我攒够了钱,就带爹和娘去京城找个好大夫给娘看病。也是不会回去了。”
听他这样说,我有些惊讶于他的敏感,也许是他押镖多年走南闯北见识广博吧。所以便能一眼看出我一路上的心不在焉和忧心不已来。
这样也能省却好些事,我笑了笑,就准备拿着包袱上路了。他却突然叫住了我,往我怀里塞了一个小瓶子,我看他好些有些不自然微红了脸,有些结巴的说道:“这是镖局里给配的,专治一些外伤,很有效,你一个姑娘家在外也不容易,带上吧,没准就能用上呢。”也许是他绝对这话说的有咒我的嫌疑,有些尴尬的回了押镖队伍。
我把瓶子塞进了袖口里,对着他的方向张了张口,说了一句“谢谢”,我知道他还在偷看我。然后就转身上路了。
我看过陈长贵的亲笔书信,上面写的地址就在京城外的一处山坳下,叫做什么刘家集的地方。之前在官道上,我问过驿站的人,如何去,他收了我的银子,还特意给我用水在桌上为我画了一张简易地图,当然能记得多少就全靠我自己了。毕竟私画地图或者藏有地图都是要被官府怪罪的。
我按着记忆中的路线,很轻松的就找对了路。这都要多亏小时候我背了那么多古诗,连带着记忆力也变得好了很多,看过的东西至少在七八天内是不会忘记的。
那刘家集距离京城也只有半天的脚程,若是架着马车可能也就一个时辰的功夫,我以为我能很快走到,可是没想到刚走了不远,脚后跟就被磨破了,我看了看脚下的粗布鞋,叹了口气,前天我都是坐在镖局拉货的车上,根本没有走多少路。没想到这才刚走了不远就已经这样了。我只好一瘸一拐的走着……
可这天气又越来越热,我除了两个包袱外,(其中一个用来装了披风),还有一点干炊饼,水袋早就空了。可我知道我不能放弃,若是昏倒在了路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遇上什么野兽就麻烦了,这里离了官道有些远,也没有什么人家可以歇歇脚。我现在突然有些后悔了,不应该不听驿站的官差的话,选择这条最近的路。
一路上,乱石满地不说,杂草都能将人完全的掩盖了去。时不时还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声响,我是越走越害怕,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往前走。若是往前走,我还有机会在天黑前到了那个村子,可若是转回去,就肯定要露宿野外了,就连驿站也在很远的地方。
起先只是一脚磨破,很快另一只脚也磨破了,我曾坐在路边大石上,搬起看了看,脚掌下面竟然有些地方已经起了水泡。
每走一步都如针扎似的疼,我忽然想起了那个叫做“美人鱼”的故事,小美人鱼为了能够和王子一起跳舞,把鱼尾换做了人腿,可每走一步都如行走在刀刃上。美人鱼是为了心爱之人,可我呢,我是为了什么呢……
我甚至都想要在地上爬过去了,可是地面上小石子太多,又太脏,怎么都下不来那个决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