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十分的理所当然了。
眼下,刚刚经历过“献刀被拒”“头骨装匣”的剧目,织田家的家臣们都了解了三郎的心态(完全没有),都规规矩矩地坐在座位上,除却一开始发言的池田恒兴,暂时没有人再对三郎这样的行为做出批判。连持续沉寂的时间都没有,几乎是池田恒兴突兀又逾越地说出那一番话后,原本寂然无声的厅堂就像是得到了明确的指令一样,重新有了细碎的话语声,将刚刚的(看起来)尴尬一幕直接揭过。
表面上看大多数人都是态度平静,至于内心里是怎么评价三郎的,这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坐在这里的除了织田家的原家臣,还有相当一部分浅井长政、朝仓义景原有的家臣。如同竹中半兵卫一样即使栖身之国被攻破,却因为自身才华而被邀请成为家臣的人毕竟还是少数,攻破这两家又仅仅是几月之前的事,因此,在座的、曾是这两家家臣的人基本都是在尘埃落定之前,背叛了原先的主家,投降织田的人。
这些人对于三郎这样举动的意义又有不同的理解了!
要知道,尾张大傻瓜这一外号,也只是在三郎尚且年轻、行为不被人理解时传出来的。随着织田家的领地越来越大,他迥异于这个时代的人的想法也被认为是“非凡”的表现,尤其是他的这些想法切实地带领这织田家走向辉煌后,曾经的傻瓜之名,也就在许多人眼里等同于“胸有谋略”“心机深沉”了。
所以——对两位当时英雄的头骨做出这样的轻率举动,如此这般一定有阴谋!
肯定是想要敲打他们!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吗!
不不不,说不定还是在暗示呢!接下来要有大清洗?
织田信长这个人……真是越想越可怕。
算是浅井家更早投靠织田的那一批家臣里的矶野员昌显然也没有逃过这种脑洞。他是浅井家的猛将,在姊川之战的时候还曾给织田家造成不少麻烦,后来却是在守城时被羽柴秀吉死死困在城中,弹尽粮绝之际不得不降。比起其他顶不住织田家带来的压力而降的人,他算是比较有气节的一个,在被羽柴秀吉劝说投降之后,也碍于心中坚持,主动地谋求到了“被放置”的状态,除了和羽柴秀吉关系较好之外,和织田家的其他人都是冷淡以对。
但是这样的他,不仅是早已降了,目前也不再有原主了。
一直坚守的信念在动摇之后就不再纯粹,矶野员昌并不觉得自己还有回浅井家的资格,但也不觉得被织田信长以逼迫投降的自己就能心无芥蒂为织田家服务。眼下,他一直记挂的主公浅井长政已经逝世——
矶野员昌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羽柴秀吉的方向。形如猿猴、身材矮小的青年一如既往的挂着憨厚老实的笑容,在邀请自己前来织田家、以及为自己提供登堂台阶时,都是一样的热心,甚至为了织田信长还透露出织田家意图追捕浅井长政的嫡子万福丸(浅井长政前任妻子所生)的事情……
浅井长政已经死亡,织田信长却还想要直接让浅井家灭亡吗?
他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羽柴秀吉引入了误区,并不见多少特色的脸在恼火与自责的趋势下显得十分阴沉。出于辜负羽柴秀吉“劝说”自己这份好意的歉意,他还十分愧疚地朝着羽柴秀吉遥遥举杯,在放下酒碗的时候,眼神已经重新坚定起来。
他不客气地捡起了羽柴秀吉施予他的好意,在细碎的交谈声中对着三郎高声道:“——说起来,在之前我有遇到一个特别的男人。”
羽柴秀吉猛地抿起唇,忍耐住笑意,和其他人一样做出疑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