矶野员昌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三郎,坚定地说道:“他叫‘杉谷善住坊’。”
“是织田殿下在金崎撤退、由京都返还岐阜时遇见的铁炮刺杀者。他逃到了近江。”
单纯的一个名字还不足以让织田家的人动容,但随后,矶野员昌补充的说明却是引起了一片哗然!
老实说——这件事的时间已经算得上是久远了。金崎殿后还是1570年的事,而现在已经是1574年的新年。足足四年的时间,按理来说一件小事是不应该被记挂那么久,但这件事却不同寻常。
第一,是被刺杀者是三郎,即织田信长。彼时铁炮的子弹巧合地穿过了衣物,没有伤到三郎分毫。但是这不意味者刺杀的危险性可以降低——武田信玄的短时间内变成病重不治,这其中就有铁炮的伤害在雪上加霜。三郎本人也偏爱这一类武器,因此织田家的家臣多多少少都能了解到铁炮的威力所在,也就更对那一次未成功的刺杀心有余悸。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便是——
至今未能抓住刺杀者,并且连这名刺杀者是否六角家派出的也不能确定。
在这样的两种前提下,矶野员昌却能将刺杀三郎的忍者交出来。就算是那位杉谷善住坊逃往近江定居,这也太过巧合了!!
铁炮造价昂贵,善使铁炮的忍者并不多见,因此能大致确定当年刺杀者的人选倒是没有问题。如果知道了姓名,顺藤摸瓜知道长相和住址,也不是全无可能的事。但明面看上去没有问题,真的按这一套流程下来的话,其中花费的人力物力是难以想象的,光凭矶野员昌投降织田后的无作为与无人手,是绝无可能短时间内找到织田家都未能先一步确定的“刺杀者”。
这更像是……早已知道了对象,才能在这种场合里作为功绩交出。
果然,当年在千草岭刺杀三郎的两批忍者,幕后黑手是浅井吗!
矶野员昌当然不知道杉谷善住坊是怎样的角色,他甚至不知道当时刺杀的详情。他迄今为止了解到的一切,都是羽柴秀吉诚恳地劝说他投向织田家时所得知的。矶野员昌并不擅长这种弯弯绕绕的东西,对于羽柴秀吉不着痕迹的暗示,他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被诱导了。
现在被众人注视着,他想着的也是尽快取得织田家的信任,哪怕是为织田搏杀也无所谓——只要有能保住浅井血脉的可能。甚至因为(自以为)抢夺了羽柴秀吉的功绩,他的良心十分不安。
但是,在他说出这些的时候,就已经代表他再无可能被织田家重用!
因为这几乎是明晃晃的,他早已知道有这名忍者存在却按下不说,直到浅井灭亡才说出口的证明!无论是说出口的时机,还是说出口的内容,都太容易引人怀疑了!
尤其是,三郎才刚刚对浅井长政的头骨表示出轻蔑。
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众人警惕的矶野员昌坦然地坐着。在注视他的所有人中,只有竹中半兵卫眉头微蹙,疑惑却又冷漠地看了羽柴秀吉一眼。
“……那是谁啊?”听到了矶野员昌的话,却完全没有自己家臣那么多心眼的三郎茫然的问道,“有点记不起来了。”
“这本来就不是值得殿下去记的小事!”羽柴秀吉连忙响亮地回答道,“如果殿下信任我的话,这个人请交给我来处理!我一定会给殿下一个让您满意的结果的!”
“那就交给你了喔。毕竟你都这样说了。”三郎干脆地回答道。
“多谢殿下!”
羽柴秀吉连忙在原地变成跪姿,朝着三郎恭恭敬敬地俯下身。
等他重新变成坐的时候,就坐在他隔壁的亲弟弟羽柴秀长才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