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珠便让她回来吧——孙轀贩了兵器给夷人,州长要抄了孙家,我真真是迫于无奈才搭上了那周官人?”
郑父听她说完这字字真心的话,一字一顿道,“贩给夷人兵器让他们攻打西北,他自己贪了活该。我恨不得他去死!”一把将郑氏推至一旁,很快便离开了马棚。
俞氏用帕子擦了眼角的一滴泪痕,便指挥着后面那人,“死死给我盯着他!”芸珠丫头不过一个没长大的女娃娃,出了这种事儿还不暗地里偷着找家里大人?
她亦不能理解,为什么小时候疼爱她似珠宝的兄长会对她冷漠至此?明明她也是为了芸珠好,明明只要这样所有的困难都能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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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头发编成辫子盘到脑门上,又戴了一顶灰黑色的小帽,芸珠这才摸着黑出门。
出了这档子事儿阿爹阿娘肯定放心不下她,说不准现在还在咸城。芸珠现在是绝对不敢回大郑村的,便想着偷偷集市瞧上一眼,出了什么事她还能跑,反正孟家事急,她就不信周户能蹲她到死?
芸珠这模样太娇,扮成男装都遮不住一身儿的白皮,要是大太阳底下一看就露馅。如今天黑,她便垂着头双手供袖子着袖子沿街走,畏冷一样缩着身子。
过了时辰街上十分静谧,也不如汴城的夜市那样繁华。
芸珠心里一跳一跳的,路上哪家孩子摔了碗都能让她一惊。
“吱吱……”有鞋面磨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芸珠垂着头,透过月色发现地上那道高大的影子,憋着气儿往前走了一步,又往右拐,那影子也跟着她走。
芸珠放快了步子,身后那人还是紧追不舍。她继续飞快向前走,提着口气儿从地上猛抓了把尘沙——
“珠儿?”那人瞪着黑不隆冬的大眼睛。
“阿爹!”芸珠猛地呼出一口气儿,“我还以为是姑姑”,差点没吓死她。
郑桥喘口气儿的时间连忙将闺女拉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里,又低声关切道:
“我隔三差五的来一趟这里都没瞧见你的人,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郑父从腰间摸出一袋散碎的银子,“你拿着找个客栈住下来,现如今家里没有余钱,等攒够了银两阿爹先带你离开西北。”郑氏所说,州长似乎要整顿夷人,郑桥不敢和家人顶风作案贩给他们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