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眼不见为净,索性直接把季景西打包送出京城,美其名曰巡视北境府,实则也是为了保全他,免得真被狗急跳墙的齐孝侯拿刀砍了。
可季景西不愿啊!
马上就五月了,他家阿离及笄这等大日子就在眼前,谁踏马愿意去北境府!
好气,想抄了齐孝侯府全家。
但再不愿意,圣旨难违,还不是气成河豚也得离京?
姐弟二人原本是最爱闹腾的,此次携手北上,竟一路上都铁青着脸,爆竹一样谁点谁着。
当然,信国公府里的兄妹俩也好不到哪去就是了。
“这些宾客,小五可都识得?”杨绪尘点着手里的名册,懒洋洋地问话。
杨绪南点点头。他也是下了苦功夫的,从前不觉得这些有何难,但真正接手后才发现,一旦人的立场不同了,看事情的眼光也要跟着变。
以前他哪会操心谁来观礼谁不来,但如今不同,谁与他们家交好,谁是支差应付,谁善意谁恶意,他就算做不到了熟于心,也至少得心中有数。别看这一个小小的宾客名单,多少蛛丝马迹都在其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杨绪南算是明白往年每次年节,自家几个兄长都被累成狗的感受了。
欣慰地点了点头,杨绪尘放下手中名册,转而捏起另一份单子,“这是族中此次前来观礼的礼单,你可与四月时的那份对比了?”
杨绪南僵硬地颔首,心中对自家二哥三哥的感谢之情冲破天际——要不是这两个兄长提醒他,谁知道还要对比礼单啊!
他可是连续通宵了三个晚上才将礼单看完的!看完之后他只有一个感受,那就是,真多。
真的多,不骗人,单是杨绪尘及冠,他们家收的礼都比年节时多三倍,更别说这次杨缱及笄。虽然这不过是那些来不了的宾客提前送来的一份单子,及笄礼当日还会收更多,但杨缱毕竟是弘农杨氏唯一的嫡女!背后的意义比起他哥及冠来说复杂多了!
为了把这些都记下,杨小五这些日子掉的头发都能搂一篓了。
“那就说说吧。”杨绪尘说的轻描淡写。
“呃……”杨绪南语塞,“挺、挺多的……?”
尘世子险些一口茶喷出来。
一旁正在静心泡茶的杨缱也差点手一抖,抬起眼一言难尽地看自家弟弟。
杨绪南顿时小脸通红,“不知兄长问的是哪方面?”
尘世子想笑又怕伤了孩子自尊,憋得很是辛苦。自知许多事都要循序渐进,他也不怪小五迷茫,耐着性子问,“与大哥及冠时相比较,可有哪里明显不同的吗?”
杨绪南盘腿坐在矮几后,苦恼地托腮,“弟弟说了,大哥可别笑。”
尘世子笑着点头。
“首先是东西不同吧,多了许多女子用的首饰、布匹、摆件之类。”小五尽量斟酌着字句,“还有就是,更贵重了,这大约是与四姐的身份有关。大哥是男子,在当时外人看来,您既是国公府的世子,又是今后要袭宗的宗子、将来的家主,礼单上的东西或古朴大气,或机巧罕见,毕竟谁也不会与咱们家比底蕴不是?但这次嘛……感觉那些人都恨不得要直接送银票了。”
说到最后一句时他越发小声,说完后又忙不迭看了一眼杨缱的反应,生怕自家姐姐误会。
杨绪尘不由笑出声,“那你可知这是为何?”
小少年又忍不住看杨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