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懂的多。
杨缱没好气地瞥他一眼。
不过绪南这一点倒是没说错。女子及笄,就意味着可以将婚事提上议程,尤其是他们这些大家世族,女子虽出嫁晚,但议亲却是早早就开始了的。毕竟按照礼制,这个时间可是要花费几年的。更别说杨缱作为弘农杨氏唯一的嫡女,未来所嫁之人必定非富即贵,皇家那边又早早流露出了想与信国公府结亲的意向……
她这个身份,当皇后都是绰绰有余,不知多少人都想趁此机会巴结一二,结个善缘也是好的。
也不是说弘农杨氏就出不起嫡女的嫁妆,谁家还嫌自己家底丰厚了?
“还有便是人员有所出入。”杨绪南继续道,“有些我不太记得了,但有几个在外地任职的族叔四月时还送了厚礼来,这次莫说礼比过去减了几成,有一两个,弟弟甚至没瞧见他们的名字。还有几家,年节时带着小辈来拜年,我还同他们玩过呢……这次也没见着。”
“都有哪几家?”杨绪尘问。
杨绪南勉力搜索着记忆,“……安化梅氏,济南李氏,江宁陶氏,哦,还有裴家也没送礼单来。”
经过一个年节的言传身教,杨缱对这些氏族也有几分了解,闻言微微蹙起眉。安化梅氏与济南李氏年节时便没递帖子,前者兴许是因为她与陈朗退亲的缘故,后者就不得而知。至于江宁陶氏,这家认真算起来,与杨家是姻亲的关系,杨氏旁支一个堂哥娶了陶家的女儿,这些年两家也一直有所往来,就是不知如今是怎么了。
“裴家,是指齐孝侯府?”杨缱讶异。
杨绪南点点头,“就是裴子玉哥哥他们家。”
杨绪尘讥讽地笑了一声,“怕不是裴家不递礼单,而是无人操持,压根忘了。”
姐弟两人默默对视,杨绪南不可置信,“这太荒谬了吧,这都能忘?齐孝侯府家难道连主母都……哦,他家是没有主母。”
“自顾不暇吧。”杨缱叹气。裴家如今自身难保,在江右陈家和陈泽的逼迫下都快支撑不住了,哪还有多余精力?裴青她倒是不担心对方忘了自己的及笄礼,可他如今在家养伤,府中大权全部落在月夫人手里,裴瀚又落下残疾,以那位月夫人的狭隘,说不定是真“忘了”。
杨绪南道,“不过还有几家,礼比之前重了好多,比如弋阳蒋氏。”
“……弋阳蒋氏,不是祖母她老人家的娘家吗?”杨缱疑惑,“也是二哥和绾儿的外祖家。”
“是啊。”杨绪南摊手,“奇怪吧,我当初发现时也吓一跳呢。”
想到近来外界的风波,杨绪尘沉下脸,“蒋家的大郎,也就是你们二哥的表兄,前些日子被罢官了。蒋氏这是在向我们求助。”
“求助?”杨绪南一惊,不知想到什么,连忙又去翻礼单,“这么说,这几家……还有几个族叔的礼也是?”
杨绪尘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怎么回事?”杨绪南愣。
“木秀于林,树大招风,在很多人看来,我们杨家风光得差不多了。”尘世子语气淡淡,“我醒来到现在,外面都还在传信国公府世子命不久矣……大好机会啊。”
话音落,杨缱与绪南的面色顿时肃穆起来。他们不由得想起了近来那些乱传的流言蜚语,无一不是在唱衰杨家,仿佛在他们眼里,杨绪尘明天就要死了,而杨家后继无人,说不得要就此退出一流世家行列。
想想吧,王谢倒了,温家居于方外,裴陈势必两败俱伤,姑苏越氏至今不敢复出,若是连杨氏在这时候乱起来,顶级世族里只剩一个实力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