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隐藏在暗处的侍卫们倾巢而动,刹那刀剑翁鸣,眨眼间男子脖颈上便架起数把利刃。
他不为所动地站在原地,眼睛都未眨一眨,就这么带着笑,从容而热烈地望着台阶上的人。
杨缱怔愣地与他对视,看了又看,良久才动了动唇,“……”
“怎么,见到我太开心啦?”青年唇角笑意更浓,“不过我时间不多,想离你近一点,能不能让这些人先放我一马?”
杨缱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望向为首的暗七,后者隐隐抽了抽嘴角,在自家主子的期望与夫人的命令之间徘徊片刻,带头收了手。
片刻后,整个庭院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杨缱几不可闻地呼了口气,忽然提起裙摆飞奔下台阶,红衣青年眼角含笑,早已张开双臂,稳稳当当地把人接住。
熟悉的馨香扑鼻而来,季景西满足地深吸了口气,收紧手臂,深深把头埋在她颈窝,“抱歉,我来迟了。”
杨缱只觉喉咙哽得厉害,说不出话,只能用力地摇摇头。
抬手拂着怀里人柔顺的发,季景西轻轻喟叹,好一会才轻声道,“可惜不能亲手为你加簪。”
杨缱脸埋在他颈间,闻言闷声回道,“本来也不能……”
季景西被她这回答气笑了,又用力抱了抱人,而后才不舍地拉开距离,“还不准想想了?我就算不当众为你加簪,好歹私底下满足一下吧?”
“那像什么话,不伦不类的。”杨缱道。
季景西恨铁不成钢地瞪她一眼,从怀里摸出还带着体温的长盒,“拿好。”
杨缱接过盒子,嘴角不由自主地翘起来,“你来得太迟,我都已经散了发,这次就算了吧,怪麻烦的。”
“得了便宜还卖乖。”季景西又气又笑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牵起人毫不见外地往屋里走,“饿死了,有没有宵夜?本世子急奔数百里而来,要是连顿饭都混不上,我可是要闹了。”
杨缱:“……”
默默压下了“这货居然如此随意就进我闺房”的怪异感,杨缱不得已陪人吃了顿宵夜。小厨房一直温着的粥终究还是派上了用场,如此一来,玲珑白露也总算老怀欣慰了。要知道在季景西出现之前,她们小姐连食欲都没有,这下居然陪着用了整整一碗呢。
“你怎么来的?”杨缱仰头看季景西。
“千里奔袭,你说呢?”季景西扬起眉梢回望她,“押运队伍都已经入太原府了。”
杨缱顿时上下打量起身边人,末了皱眉,“可有受伤?身子受得了?”
说着便要探他的脉。
季景西强势地握住她的手把人拦下,顺势怀里一带,“别忙了,有事还能来见你?肯定是先把自己收拾好了的。”
那还是伤着了……
意识到他并不想多说这些,杨缱皱了皱眉,吩咐白露去拿冰肌膏来,“你不欲我忧心,但这个你要带着。”
季景西眨眨眼,忽然俯身在她唇上落了个吻,“这就是良药了。”
杨缱肉眼可见地羞红了脸。
季景西定定望着她,心如擂鼓,良久才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自在地咳了一声,“给我讲讲今日的盛况?不能亲眼见你礼成,听一听也是好的。”
杨缱听话地讲述起来。
起初季景西还听得津津有味,可自打听到越氏出场,神色便凛了一凛,再后来听闻太后娘娘和陛下都赏赐了重礼,季景西面上的笑已经完全消失。而听到谢卓送礼时,渐渐地,青年神色愈发淡下来,连唇角最后一丝的笑意都不见,取而代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