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一眼指尖沾染的赤红血色,杨绪尘眼底终于浮现出明显的冷嘲,“……好了许多?”
靖阳公主理亏地抿住微肿的双唇。
行吧,伤口开裂,的确是她不争气,被抓个正着也的确让人无话可说。
……
偏厅里,温子青面无表情地放开季景西,在对方冷漠的注视下淡然开口,“幸也,暂未发现染病征兆。”
还好!
厅内几人都大大松了口气,杨缱放下心头大石,感激地望向温子青。两人对视一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中间忽然被横插一杠,却是季景西一把将杨缱拽到自己身边,“没染病是爷自己防范得力,你对他表达什么感激?”
杨缱不得不收回目光,对上季景西却又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敢说?”
“……不敢。”景小王爷咬牙切齿地认怂。
温子青的目光从少女身上移开,大喘气地说完下半句,“不过,以防万一,燕世子这几日还是继续深居简出为好,轻易莫要靠近他人。其他进过城外营地之人均要实施隔离,府衙内也应即刻开始焚煮艾、柏。”
季景西:“……”
杨缱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被抓得死死的腕上。
季景西默默咬紧后槽牙,不但没松手,还抓得更紧,“多谢国师提醒,府衙内焚煮艾、柏本世子同意了,不过太医也说过,此疫病潜伏期只三日,三日不发病便是无碍。国师对本世子的担忧,本世子心领了。”
他每个字都咬得格外清楚,温子青直直看了他几息,微微颔首算是勉强接受。
季景西在这场交锋中小胜一筹,得意地收回目光,一转头,却见杨缱一脸赤诚,“温喻的医术不比太医院太医差,他既这般说了……”
这话听得人简直气冲天灵盖,景小王爷一脸不可置信。敢情他全副武装地见了新任太守一炷香,又清减断食三日洗刷感染嫌疑,到头来都是做的白工是吧?
“到底站哪边啊你。”他好气又好笑。
杨缱一头雾水:为何我就非要在你与温喻之间选一个站边了?你到底在跟他计较什么?
“行行行,听你,你说如何便如何。”季景西妥协,“明城县君有令,本世子莫敢不从。”
裴青实在看不得他这副狗腿样,开口转移话题,“对了,殿下方才走得如此匆忙,你们谁知道是怎么了?”
话一出,果然吸引了几人注意,纷纷望向季景西,等他给个说法。后者这才想起还有件紧要之事,脸色微变。
半晌,季景西心虚地摸了摸鼻尖,“……应该是有客临门,皇姐去见了。”
结果最后他们也没等到临门之“客”,靖阳一去不返,几人不敢擅自打扰,只好各自离去。
直到第二日清晨,杨缱才在前院政务厅见到了那位“贵客”,当场被震得无以复加。
“……大哥?”
晨光熹微中,杨绪尘身量挺拔,立于廊下,眼眸弯弯地望过来,“嗯。”
杨缱倒吸一口凉气,确定不是眼前出现了幻觉,当即便提起裙摆一路小跑至人面前,激动异常地抱住来人,“真的是兄长!”
杨绪尘被扑了个满怀,往后退了两步才稳住她,眉眼间布满笑意,“是我。”
杨缱兴奋得忘形,直拉着他不放,“大哥何时来的?身子可还好?近来有没有好好吃饭喝药?阿离好高兴啊,居然能在此处见到兄长!”
“好,大哥一切都好。”杨绪尘纵容地任她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