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西简直想为她抚掌叫好了。这一招将军着实狠,虽然要吃些苦,却是化被动为主动,接下来所有主动权都会落入信国公府,但凡她明日离开时有丁点不妥,以杨霖、杨绪尘的护短,怕是要把荣华宫甚至太子一系都扒下一层皮来。
“既如此,为何还无人前来布置?”他含笑问。
“我谢绝了。”杨缱说完,抬头睨了他一眼,仿佛在说,她本已闭门谢客,是有人没规没矩硬闯进来的。
哦——季景西恍然大悟,死不悔改,“饿不饿?”
杨缱:“……”
她往大门方向瞥去,季景西好整以暇地望她,“别看啦,你若是要等谢影双,恐怕等不到了。她会被拦下。”
有苏夜与陆卿羽在前面拖住皇后,他的人才能最快速度控制此处而不引起注意,接下来无论是带走杨缱,还是留下来,他都有后招。
杨缱惊诧,“王爷如此以身犯险,所为何事?”私闯荣华宫可是大罪,她光是看着这人悠哉悠哉地坐在此处都心惊胆战,却不知他到底是哪来的底气。
“不是说了么,带你出宫啊。”季景西答得理所当然,“不过既然你不愿,那只好作罢。”
“既如此,郡王爷为何还不离开?”杨缱板着脸。
季景西却摇头,“我也不走了。”
杨缱:???
她瞪大眼睛,却见对方毫不客气地挪过来。杨缱连忙往后退,生生将先前的位子让出去,季景西竟也大方坐下,长袖一挽,伸手捉过几案上的笔,目光落在面前的纸上,“抄到哪了?”
“……王爷这是做什么?”杨缱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替你抄会,你一边歇着去。”季景西头也不回。
他右手缠着绷带,因而左手执笔,世人皆知景小王爷一手草书潦草又不用心,却不知他真正擅的是左手字,且长于模仿。
他随手写了几个字,与杨缱的字放在一处对比,还不忘招呼身边人一观,“来掌掌眼。虽风骨不及你,但足不足以假乱真?”
杨缱已是目瞪口呆。她在漠北时已知道季景西会左手字,也知他对自己的字很是熟稔,对此并不震惊。事实上许多擅书之人模仿他人笔迹都不难,不说十成十,至少也有六七分。她惊的是,这人居然真不打算走了?
“王爷到底要做甚?”杨缱眉头紧皱,语气也变得严厉。
季景西看出她似有着恼,犹豫了一下,搁笔回身,语调软和下来,“你已经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关在此处一日了,我怎敢再放你一人过夜?你既不走,我自然要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