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这可不能怪我。”天官吐吐舌头从衣袖里拿出一朵莹莹的琼花:“你看,地官大人一生气,我紫徽宫周围的琼花就全部变成冰屑了呀。这一朵本来也是淹淹一息了,还是我用云汐露水养了好久才恢复成这样的。”
夏未掩嘴笑道:“恕婢子说句大不敬的话,天官大人这么些年的无理取闹,有哪件不是让人又气又无奈的?地官大人能怎么办,还不是只能施点冰冻法术吓吓你们,难道还真的要动手?他可心疼你得紧呢。”
“哪有,我哪有无理取闹了?”天官立马反驳。
“远的不说,就说前段时间,天官大人吵着闹着要玩人间话本。拖着小棒锤和大壮找了一些红红的布做了两身嫁衣,还搭了个戏台子让他们在台上演什么拜堂的戏码。”夏未一副很了然的样子:“水官大人讲起来的时候,都笑得不成样子了。”
“哈哈哈哈……”夏未还没说完,天官就笑倒在一边了:“夏未你不知道,太好笑了。我那个时候正坐在台下手持细棍教台上的大壮怎么持夫妻对拜的礼。地官和水官就进来了……大壮大叫了一声妈呀,就跑掉了。我背对着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正纳闷,不就是演个话本嘛,把他吓成这样。然后整个戏台子就被冰冻住,下一刻就全部跨了。等小棒锤爬出来的时候,脸上的妆被冰块洗得花花绿绿的,正要向我哭诉,却突然忍住了,身子抖得跟什么一样。想哭又不敢哭的表情。”
夏未无奈:“都说我上清境的仙奴是最苦的,伺候了这么一位冷面主子。其实地官大人并没有这么难伺候。反倒是小棒锤,我觉得她再替你背几次黑锅,以后就算能升个仙官,也没有这命去消受了。”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往清虚宫内走去。
这清虚宫整体以黑色为主,石材是地官在仙界外的一处未知境地采到的一种会泛着淡淡光晕的黑色岩石。所以整个清虚宫看着并不黑暗,却像一股清流一般荧荧生辉。到得晚上,更是从岩石上闪出星星点点的光彩,若有似无,似近还远,让人感觉置身于一个神奇的幻境内。
清虚宫的建筑很特别,除了地官的主殿是宫殿式设计,其它地方基本上全是各式各样的回廊。或有顶或无顶,或中间穿插着花厅,或建于水上迂回往返,或建于山间延绵向上攀爬。各式各样的回廊,似走也走不完,绕也绕不到尽头。
而所有这些回廊都挂满了黑纱,这些黑纱或悬挂在宫灯下方直直的坠下来,或并排在有顶的游廊,檐廊两侧……这些宫纱很薄很轻,就算走过一个人,也会轻轻飘起。若是晚上,更是被宫外飘进来的冷风鼓得飞扬起来。
每次天官来,都喜欢围着这些回廊的柱子来回转着,用黑纱将自己藏起来,又从柱子后面揭开黑纱露出半边脸来。
远远的,就见到一身华装的女子游走于廊柱之间,眼里有些迷醉,有些恣意,手里拿着一朵琼花轻触鼻尖,另一只手优雅的轻抚着旁边飘着的黑纱。九凤锦闪出一片红色华彩。整个回廊里就她一个人,在那里舞蹈,在那里奔跑。回廊尽头,那人便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她。
夏未不知何时已经恭敬的站在了这个全身黑色的男人身后,听到不远处传来愉悦的笑声,她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主人,又低下了头。
玩得正高兴的女子似乎忘记了之前的烦心事,竟然就着这些黑纱围缦轻哼起来,只是才哼完第一句,一转身就看到长廊尽头的那个人,生生的把后半句吞了下去。
地官远远的向她持了个礼,然后做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