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的恩怨不该孩子来承受,可乔颜也只是站着看着,她怕自己一出手,就又被人抓住七寸,招来不必要的祸端。
乔颜将心一横,不管不顾地进到房间里。家里她的东西不多,出嫁的时候带走一批,现在只有几张合照值得拿。
那时候生活不富裕,他们的照片也少,又因为乔贵桃总是缺席的,每每只有她跟妈妈以及乔恒三人入镜。
她将相框擦一擦,里面的三个人都年轻而快乐。没人想到几年之后,妈妈就会在病痛的折磨中去世,而她会和弟弟闹得越来越僵。
时间如白马过隙,稍纵即逝,昨日之日,总是不可留。
出来的时候,丁贤淑电话仍旧没有打完,她咬牙切齿地和对方辩论吵架。沙发上,女孩哭得一脸通红,两只小手锁在胸前抖得不行。
乔颜将包往肩上一甩,弯腰将这孩子抱起,出门之后立马塞回丁贤淑怀里,她则将房门带上,顺道拿钥匙上了圈锁。
丁贤淑跟电话那头人道:“她出来了,我不跟你说了!”将手机一挂,转身来跟乔颜算账:“你好啊,你一早就知道,却什么风都不漏给我,你真好啊。”
乔颜笑一笑:“我话都懒得跟你说一句,我漏什么风。况且你不说是心甘情愿跟着他嘛,这事儿你知道不知道又能怎么样?”
字字句句插丁贤淑心坎上,她急道:“就是心甘情愿,也不能什么都没有吧。你嫁人,不也是先看条件的嘛!”
乔颜说:“你怎么什么都没有了,你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花的我的钱?我实话告诉你,以前我忍你们,是顾及乔恒,现在乔恒走了,我再也不用忍了。”
丁贤淑脑子快,跟在她身后下楼:“你什么意思啊,你到底什么意思啊?房子钱你拿也拿了,你现在还不想管你爸了?”
乔颜说:“那是我爸,法律上讲,我是有义务赡养他的。你请他放心,赡养费我一定会给,考虑到他女儿收入,还会给得比市场价高一点。”
她脚步一顿,一手抓着楼梯扶手,转身看着身后的丁贤淑,道:“但法律没规定我对你有义务,所以你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别想从我这儿带走什么。”
丁贤淑气得不行,无奈手里抱着个孩子,又见乔颜司机站在楼梯口恶狠狠看着她,嘴里咕哝句:“有钱有势了不起呀,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嘛。”
乔颜往回走的时候呵呵笑,目光笔直地看着车窗外一棵一棵过去的行道树,心想我还就欺负人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轮也该轮到她欺负人一次。
只是手背上一热,自己盯去看的时候也纳闷,明明心里一点都不觉得难过,为什么还是忍不住要流泪。
到家的时候,她双目通红像兔子。阿姨看到她吓一跳,说这都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不开心,你是这样,段先生也是这样。
乔颜知道下午段明过大嫂来接段雨溪,她于是耍了一个小聪明,跟拆迁办的人约了相同的时间签合同。
她喜欢段雨溪,在意段雨溪,不是不想送段雨溪,只是很怕经历又一场舌枪唇剑眼泪齐飞,所以可耻地选择逃避。
阿姨说雨溪的妈妈发了很大一通火,又说她指着段明过鼻尖问他还要做多少有损段家颜面的事——
乔颜从一开始就做了逃兵,自然也不想从别人口中听到有关于此的任何添油加醋也好、平铺直叙也好的各式描述。
乔颜只是端了一杯热茶,在楼上的书房,见到陪朝天玩玩具的段明过。然后很安静地将杯子放在一边,卷起裙裾倚坐到他身边。
她没有问他脸上肿起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