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小腿肚酸麻,楼梯那边终于传来了动静。
上楼的脚步沉稳,不用多想就知道是叶冶。
——比较出乎意料的是,脚步声只有一人。
——叶冶的父母没有来。
大家都老老实实在教室里开会,而他迟到了这么久。
班上气氛那么严肃,旁观的骆缘忍不住为叶冶紧张。
他倒是没事人一样,步伐不紧不慢,没喊报告、没敲门,自个儿从后门进了教室。
班主任一见到他火就冒上头了,正在发表的讲话也临时中断。
“你家长呢?”他瞪着叶冶,声音大到厕所里的骆缘都听得心惊。
绿色的木头窗框将少年的身影挡得七七八八,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没被老师的怒气压制,声音仍是冷静的:“有什么事,你通知我就可以。”
“今天我必须见到你的家长!”班主任一拍桌,气得跳脚。
叶冶坦然道:“没家长。”
大概是场面过于荒谬,下面有一个家长听到他的话,扑哧笑了。
“笑什么?”叶冶斜向笑声的方向。
一下子成为了班级目光的焦点,被一个半大的孩子这样呛,那家长面子上自然是下不来台的。
“没教养的!怎么跟大人这样说话。”家长面红耳赤地,立即站到了班主任的阵营。
骆缘裹手指的纸巾掉了,双手扒拉着通风口,又凑近了一点。
她觉得太可怕了。胆小如她,永远没法想象出,叶冶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站在那里。
可他站得那么直,硬挺挺的脊背不见一丝佝偻。
“就是,这学生怎么跟大人讲话的……”
“没家长也不能这么没教养吧。”
叶冶看他们的眼神像在看一只只乱吠的狗。
没解释、没道歉,他转身,迈开步子。
直接没搭理他们,就走了。
“这学生一直是这样,屡教不改!难管!”
“本想家长会,他的家长能来,没想到他家长都不管他;也可能他心虚,知道在学校表现太差,根本不敢通知家里。”
身后的话,叶冶没听完,但骆缘听完了。
她心里庆幸他走得快。
其实也不是很懂,自己庆幸的感觉从何而来。
好像看惯了奥特曼打小怪兽,小怪兽一出场便被大肆铺垫,如何的神力无穷、如何的威风凛凛;当小怪兽身处险境,不出意外的话,它一定会被正义打败。
所以,心中忽然冒出奇怪又叛逆的期待,希望厉害的它不容易被打倒、继续霸道横行,希望看见邪恶势力获得最终胜利。
叶冶走出校园时,天空下起了小雨。
骆缘握着拳头追到走廊上,远远地凝视他的背影。
雨声淅淅沥沥,像有人在小声哭泣。
“叶冶,不要哭。”骆缘在心里冲他喊。
老师家长们能想到的是:叶冶是一个不服管教的坏学生。
她却想到另一种可能性:他有悲惨的身世,家中父母没办法来。
叶冶的委屈,只有她看见了。
揣着这个秘密,骆缘整夜整夜地心神不宁。
她在草稿本的扉页写下他的名字。
其实,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怎么写,那两个字是哪两个字。
草稿本上,一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