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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贾环住在贾赦别院,日子过得相当舒坦。虽然贾赦、邢夫人、贾璉夫妇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但各个对他和颜悦色、嘘寒问暖,药材补品像是不要钱的往他这里送。贾赦酷爱古玩字画,送了他几件还算值钱的玩意儿。偏遇上贾环这个好学的,一边不耻下问,一边好话连篇,把贾赦哄得别提有多高兴了。
“他们以往说你不好,我自是不信。这几日我瞧着你比宝玉还强些。”
“大伯谬赞了,宝玉是嫡子自是比我好。”
“哪里的话?这长幼嫡庶我从来不信,老爷我是嫡长子,又能怎样呢?住在荣禧堂的仍旧不是我。”贾赦摇摇头,满腹的不甘也只能苦咽。
“现在谁胜谁负还未有定论,大伯言之尚早。”
贾赦回头望着贾环,却见他一脸无辜天真,只有嘴角的一抹坏笑暴露了他的小心机,嘿嘿,这小子!
“大伯,如若有一天我落了难,您可愿意让我过继到你名下?”
贾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你在二房难道不比大房快活吗?不然琏儿和他媳妇何苦上赶着贴着二房?”
“人各有志。环儿就觉得大伯这里好,比二房好的多。大伯袭爵,又博古通今,环儿想变得和大伯一样。”
“哈哈哈,坏小子,原来惦记着我的爵位呢!看我不告诉你老子,让他揭掉你一层皮。”贾赦作势要打贾环,脸上却笑开了花。贾环看着他的样子,心中很是满意。有些时候,种因未必得果。但一旦时机成熟,它就会破土而出,成为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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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湘莲正准备出发下江南,这日和贾环、冯紫英约好在酒楼小聚践行。
“环弟,自上次一别,你竟毫无音讯。我和柳兄都以为你言而无信,撩开我俩了。要不是柳兄去贾府向宝玉辞行,哪里知道你经此大劫。为兄在此敬你一杯!”冯紫英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贾环放下杯子,他还是受不了古代酒的辛辣味。“我是有苦难言,其实心里一直记挂着两位哥哥。可是咱们这大事不可让府里人知道,我又必须躺着养伤,没机会出府。好容易遇上今日是定城候之孙娶妻,他们都去拜会,我才得了空。”
“我们先前虽知道你不易,却没想到府里竟有人猖狂至此。”柳湘莲和冯紫英已知来龙去脉,皆为贾环抱冤。
“今日咱们兄弟高兴,不提这事儿。柳大哥,我出门匆忙,只准备了些银票和药材。”贾环示意让赵国基把包袱递给柳湘莲。
柳湘莲打眼一瞧,竟有一千两,“环弟,这也太多了。”
“将来咱们赚的更多,不值当什么。只是去时柳大哥和几个仆役也就罢了,回京要带一大批学子,吃穿住行都要打点。这可怎么办呢?”
冯紫英摸摸贾环的头道:“我也虑到这里了。正好我家养着一群信鸽,柳兄就带上几只,到了新地方或者要安排什么,就提前给我们传信。我虽没有环弟这么阔绰,但胜在交游四海,提前让人去打点,并不值当什么。况且环弟的奶兄和我的得力小厮都跟着柳兄去走一遭,他们虽粗手粗脚的,却也帮得上忙。”
“行了行了,大丈夫哪里像你们这样婆婆妈妈的。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们放心为兄保证不辜负兄弟的嘱托。”柳湘莲给贾环和冯紫英倒酒,“今日咱们不醉不归”
“对,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