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飞白攥着荷包,一动不动。
贾环歪着头,“余公子怎么了?快点把荷包给我呀!”
他哪里知道虞飞白心中的苦涩。虞飞白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质问他环儿为什么和那尼姑拉拉扯?那他问自己怎么知道的如何应对?质问环儿为什么收别人荷包?那也轮不到自己问啊!环儿先勾搭自己,现在又装出一副冷淡的样子,算什么意思?欲情故纵吗?
贾环心里琢磨着那句“野女人”,不由地撇撇嘴,你以为你是谁?他伸手夺下虞飞白手中的荷包重新塞回自己的怀里。
虞飞白上前一步,脸上红白交错,如同阎王鬼,半晌才强想出一个蹩脚的理由:“环儿,你年纪还小,莫不要让别的女人勾坏了,身子要紧。能随便给男人送荷包的,算什么正经女人,日后定有好的配你。”
贾环面色不虞,回道:“什么是正经?什么是不正经?余公子正经吗?”虞飞白被他瞧得脸色发红。
“你放心,我和荷包的主人什么事儿都没有。她心里已有别人,我平生最恨破坏他人感情的,自是不会如此做。只是,只是这不仅仅是个荷包,还是一颗可怜可悲可悲的心,我丢了就彻底没了。”贾环恍若想起前世,自己何尝不是如同智能儿那般将一颗真心给了那人,哈哈哈,只是被那人弃如弁髦。他摸着怀里的荷包,它正在心脏的位置。扪心自问,除了可怜和不忍,他对智能儿没有男女之情。那为什么要收这个荷包呢?大概它就像前世那颗被丢弃的心,自己不愿意再沦落到那个地步,也不忍心见她的心被如此蹉跎。
虞飞白瞧着贾环深情哀伤地抚摸着胸前的荷包,沉默以对。贾环也不理他,携着冯紫英去他处闲逛。虞飞白独坐在亭子里,听着外面的乌鸦叫。贾环的那副样子在他眼里便是爱而不能,求而不得的最佳表现。回忆这些日子的种种,虞飞白得出结论,贾环的心不在自己身上,他也没有说谎。显而易见的现实,自己怎么偏偏如同喝了那□□般看不清。想完他又笑起来,真是的,朕也一向不好龙阳,如此最好,一场秋梦罢了。但为什么心脏如同被塞了没烧起来的木炭,闷闷得熏着,让他喘不了气。眼前不知不觉浮现出第一次见面时环儿的温柔细语,第二次见他时的脸红羞涩,既无意,又为何如此?虞飞白晃晃自己的头,年近三十的皇上终于进入荷尔蒙满溢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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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正是贾琏、林黛玉和柳湘莲一行人的归期。贾环、冯紫英并薛茧一行人早早来到码头等候,多日不见柳湘莲,他很是思念这位老友和柳湘莲这趟可能给自己带来的财富。
“哇真是大船啊!比我们坐的那艘都大!”小燕红兴奋地双手横在眉间,向外眺望。薛茧敲敲她的头,“不好好做工,巴巴跑来干什么?我看你就是想偷懒!”
小燕红撇撇嘴,“爷也不干活,整日介遛鸟逗猫的,打量着别人不知道呢!我为什么来你还不清楚?林妹妹在上面呢?”
“林妹妹?你可是说林黛玉林姐姐?”贾环没想到小燕红竟然认识林黛玉。
“我当然认识,我俩可是老相识。”小燕红拍拍胸脯。
贾环问她如何认得的,小燕红却卖关子道:“秘密。环爷你这样寻根问底的,很不讨女孩子喜欢诶!”
贾环黑脸,小孩儿劲儿犯了,和她怼起来。
正说着,船已经到了码头。先下来的是柳湘莲并这一群江南学子,冯紫英等人忙迎上去。柳湘莲经过这些日子的历练,很有些老成。只见他吩咐小厮去搬运行李,又叫冯紫英在一边看着,防着别人拿错,转头指挥贾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