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留不过,只得拉着她回避开他伯几个,躲在自家院前的芭蕉树下,喜滋滋的将她上下打量一番,笑道:“穗丫头真是越长越水灵,眼睁睁瞧着,就是个大姑娘了。”
**穗掩嘴回笑,吴氏又旁敲侧击:“过了这个年头,穗穗可是满十六了?”
“是呢,”**穗听她话里的口风,打趣道:“您不是也想说,在哪家给我相中了门亲事喃?”“哎哟,”吴氏拍着她的手,喜笑颜开:“你这丫头大大方方的,正好,伯娘这不是看你年纪也到了,我娘家那后生又不错....”
“伯娘,”**穗开口打断她,脸上含着羞意,垂下眼睫,低声道:“本不欲这么早就将消息散开,但你跟崇伯都是自己人,我便悄悄跟您说了,那个...我那边,就快要定下了,这趟回村里来,也是找我大伯他们商量这事。”
“定了?哪里的人家?”吴氏颇为诧异,之前听说林老三家门槛都被媒婆踩烂了,他们家硬是没松口,都还在猜测林三姑娘要嫁哪样高门大户,怎地这就无声无息的定了?**穗将苏行蕴的情况简单跟吴氏讲了下,只说是幼年就相识的,后才得知他是京城人士,在军营谋了个小小官职。
吴氏啧啧的叹:“那可真不错!”是个京城的官老爷啊,难怪了,这下方圆村里的后生哪里能比得过,吴氏只得打消了心思,叮嘱**穗道:“到时办好事了,可得要提早告知伯娘听。”
不一会儿,林大伯驾了车来李家接人,吴氏非得包了几斤羊腿肉,让**穗带回去涮着吃。
回丰杏村后,邻里们见穗丫头回家了,又听说前些日子她生了场大病,纷纷上门来嘘寒问暖。村里人家也没什么好送的,且逢上灾年,最好的东西也不过是鸡子、泥鸭蛋、南瓜糖之类。
实在家穷的,像是拾婆婆这样的老人家,也佝偻着腰背,摸了两把干咸菜上门来,因豁齿漏风,说得又慢又含糊:“这菜还是,趁先前日头足晒的,味口好,给穗穗,尝尝鲜。”**穗受宠若惊,收了她的菜,打发些肉食软糕让她带回去,又偷偷塞给她几把铜钱。
**穗心中感慨万千,村里人这样热络的缘故,一方面确实是人心好,懂感恩,另一方面,就像里正偷偷问过她那样:“听说朝廷派来赈灾的大臣到了,县衙那边有没消息,要给咱村里拨一笔灾银?咱们这回受的灾可不轻,好多户屋房都垮了,官府不能坐视不管啊。”
村里人都在盼着,**穗能像当初火灾那回那般,让官府出银子给他们盖新房。
“叔,”**穗啼笑皆非:“您才是正儿八经的吃官府俸禄的,这些事儿问我,我哪能理得清门路呀。”
里正吸一口旱烟,额头挤出深深的褶子,愁眉苦脸道:“这不是,上了好几趟县衙,县太爷避而不见的,就想找你问问信儿。万一官府真不管了....”
他扯上扯下的说着,**穗渐渐听出话外音,还是一个“钱”字。
实际上**穗如今手头也不宽裕,这几年挣得钱都用来置办产业了,有了点钱就存着买屋盘铺子,商铺账面上的流水银本就周转不来,还在钱庄借了好些债没还清。可村里人都当她挖了宝藏似的,家里有成堆的金山银山花用不完。
“叔,能帮的我自是会帮,要多的真拿不出来,”**穗无奈道:“我本身就是个做小买卖的,这些年没赚到几个钱,这回城里涨水更厉害,我家铺子也被淹了,七七八八的损失不小,眼看又要纳秋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