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这条街道的病患,都是病症程度较轻,且家底颇丰厚之人,罗夫人的弟弟,也就住在的西边厢房处。
她俩皆系上草药熏过面帕,才被领着带去见人,*屏蔽的关键字*穗对林郁染疫一事,除了初始乍惊之下失魂落魄,之后竟显得意外平静。
倒是林郁的反应格外大,他慌张失措地躲在房内,将门窗都扳下内闩,不肯做声,也不肯出来见她。*屏蔽的关键字*穗一声声劝导无果,最后只得在房门前叹息:“郁哥哥不愿见我也罢,你且安心在此处养病,今后我会日日来替哥哥送药,总会将治好你的。”
苏行蕴脸色一变,用力攥住了她手,不悦地摇摇头。
“幺妹,”内屋也终于传来道嘶哑暗沉的回声,林郁捂着唇喉,呼吸粗重的说:“你快些回去,回临安,别管我。”
*屏蔽的关键字*穗安抚地拍了拍苏行蕴的手,正欲作答,楼梯拐角处又上来一人,“苏大人,穗穗?”身着青衣布衫的明貌惊诧地喊。
“貌貌,你可还好?”*屏蔽的关键字*穗见明貌端着碗药疾步走来,距上次分别不足一月,她却消瘦得跟变了个人似的,原先饱满柔腻的脸颊干瘪了下去,圆溜溜的明眸也变得黯淡无光,肤色是毫无血色的苍白。
她走到*屏蔽的关键字*穗面前来,话还未说,却直直屈膝往下跪。
“貌貌,你这是做什么!”*屏蔽的关键字*穗一惊,将她手中药碗托盘传给苏行蕴,伸臂搀她起身:“怎么了这是?”明貌摇着头不肯起,她的眼睛迅速红了一圈,却干涸得流不出泪来,艰难地哽咽出声:“我对不起你们,都是我的错,是我一手造成的罪孽。”
“这...”*屏蔽的关键字*穗无力的叹:“都是劫数,貌貌,怪你不得,这都是命。”苏行蕴跟她解释过,林郁很可能是因明老爷,才染上这病,明貌夹在其中,心中负罪引慝,饱受煎熬折磨。
明貌只差要给她叩头,“穗穗,都是因为我...”
“幺妹,你带她走,”林郁在屋里头听见了动静,压抑着痛意喊:“你们都走,谁也别再来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连苏行蕴都看不下去了,他示意侍女将明貌抬扶起来,又走到林郁房门前,不轻不重地扣了两下:“小林兄,药来了,你先将这药喝了。”
门没有开,林郁从窗户处伸出一只手来,苏行蕴将滚烫的药碗递给他,又道:“这还没怎么着,我不过两日没来看你,你怎么就同小姑娘一般,闹起脾气来了?”
林郁涩哑的开口:“承蒙苏大*屏蔽的关键字*恩,我自知这回凶多吉少,不愿连累亲人,故而这番厚着脸皮,将幺妹托付给你,林郁在此叩谢。”
“林郁,”明貌走上前来,仰面吸了口气,腰背秀挺,将泪意吞了回去:“你若也有个长短,待我到时葬了父亲,便也随你一同去了,总归,总归这世欠你太多,且待来世再还你。”
*屏蔽的关键字*穗呼吸一滞,望向明貌的眼睛颤了颤,难怪她来送药都未曾带面纱,竟是抱着同死的心思。
苏行蕴顿感头大如斗,重重叹了一息,伸指抵向发涨的额角,一只手拉*屏蔽的关键字*穗过来,“你现在知晓我的为难了吧,我跟他们说过,林郁病情发现的早,尚且能治,偏人人都以为这瘟疫是必死之症,一旦有染,就如同天塌下来似的。”
*屏蔽的关键字*穗愧疚又心疼,她点点头,清声道:“郁哥哥,你可听清苏大人所言,你的病能治,男子汉大丈夫,既不惧死,又为何不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