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难道?”她结结巴巴,可应当不至于啊,这些年的相处,温夫人怎样的性格大家都看得清,哪怕是年轻时候不沾俗世,骄纵蛮横些,也决计不是个会用乱毒......
自古兵家相战,用谋用计,各凭本事,可如若用毒,未免,未免手段太过阴损了些。
恰巧这时屋外一阵风挂过,“咔嚓”一声吹落了枯枝,**穗一受惊险些跳了起来,苏行蕴见状连忙握住她的手,不想她手中已然冷汗涔涔。
“罢了罢了,总归是些前尘往事,化作灰也就去了,不吓你了,”苏行蕴叹气细声道。“不不,你说完,”**穗点点头坚定道:“我听着的。”
之后的事,苏行蕴实则也是自己对着线索揣摩出来的,二十年前的事史书寥寥几笔,似是有意省了这场战事的后续,如今已无从考证,何况实情与史书大相径庭也常有。
“温参政的折子说动了圣上,下旨允了夏侯爷调兵乘胜追击,然气候愈发恶劣,冰天雪地之中,关外地势险峻,我军将士战马无法适应,不到半月便已显颓势。”
苏行蕴斟酌着语气,尽量说得言简意赅:“反倒是外贼借了地势,偷击了我军几次,讨了不少好处,夏侯爷也知再拖下去于我方极为不利,激勇之下带军涉险强行追入外境,战败,不幸被虏。”
“外贼以夏侯为饵,诱得我父亲前往一战,我父亲投鼠忌器,被迫深入险地应战,”到这里,苏行蕴已经说不下去了。
**穗一冲动伸出手抱住了他,双臂隐隐搂住他的腰腹,只感觉呼吸极为急促,周身也绷得极紧,**穗埋头在他肩胛,已然后悔让他接着说后面这些,这几乎就是在拿刀子剜他的伤口:“不说了,我们不说了,行蕴。”
苏行蕴下颌撑着**穗发顶,同样死死搂着她汲取着温热,他阖着双目,脑海一片紊乱。
他自幼双亲尽失,跟着二叔四处云游,苏靖歇是个心底顶良善,生性顶豁达的人,总以为侄子也是大咧咧的性格,不懂世事险恶,也尽力护他周全,想让他远离那些世事险恶,坦荡快活一生,总好过终日怨怼对世。
当日苏行蕴一举夺得武状元的喜讯传到苏府,苏靖歇却怅然若失地失手打落了手中那盏平素最喜爱的瓷碗。苏行蕴知晓二叔的苦心,叔侄二人不过互相隐瞒,却又早已心知肚明。
良久之后,苏行蕴哑声道:“之后,主帅被虏,左参将被害,我方军心动荡,由右将温慎代为坐镇,我母亲在悲痛怒极之下,邀战前往应敌外寇”。
“这场战从冬日打到了开春,过程之艰难不必言说,至于我母亲,原本就抱着与我父将同去的心思在作战,”苏行蕴黯然道:“外寇被赶出禹城境外祁祸山北之日,母亲亦是精力俱尽。可幸我朝收复祁祸山咽喉要地,关北大局已定,可保百年安定。”
“温慎立了大功,温参政晋为右相,我双亲被追封,夏侯爷全族受圣恩庇荫,而主将温慎,却并未就此平步青云。”
“朝臣揣测陛下忌惮温家势大,不再肯放兵权,”苏行蕴缓缓道:“天子之意虽难测,但是。”
“但是,两军交战勇者胜,不择手段,尤其用那般阴损手段才取得的胜,天子应是不屑,又不得不忌惮的吧,”苏行蕴凑在**穗耳边,用极低的声音道。
“我去祭拜毒圣师祖那年,在老祖师的书房里,偶然间看到了温清影的请罪书。”
**穗双目陡睁,呐呐道:“温夫人她....”
“她用了毒,”苏行蕴紧抱住她几乎令她喘不过起来,“大约战事实